幾天比賽下來,心裡的弦繃得夠緊,她的確需要放鬆。
她想,季林越也應該需要。
但飯後,她敲門問了一嘴,得到再三猶豫後的婉拒。
“想拒絕就拒絕,你忸怩個什麼勁。”
葉紹瑤沒眼看,他想了半天,好像尚在青春期裡言不由衷的小男生。
“但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她問。
在她看來,季林越在今天的種種都太反常。
“是因為你的舊傷不能碰水?”她回憶,“可你剛才還洗了澡。”
所以,完全想不出拒絕的理由。
季林越沉默了片刻,聲音有些低啞:“必須要糾結嗎?”
“對,”葉紹瑤點頭,“你說的對我毫無保留。”
他無奈地偏頭,把她帶進房間,鎖上房門,一串動作像節目一氣呵成。
室內很安靜,只有新風系統碌碌運作著。
他剛洗過澡,穿了身寬松的睡衣,把結實的身體完全罩住。
然後,葉紹瑤看他彎下腰,將左腿的褲腳一圈一圈挽起。
拇指壓在膝蓋上兩寸,剛好留出一道紅印。
是她不小心用刀齒擦到的。
葉紹瑤心切,把人推到床尾,看自己造成的傷痕。
“用藥了嗎?”她問。
“沒有破皮。”
“對不起。”
“我給你看,並不是想聽這個。”
“那也對不起。”
她的指腹摸過這道印記,力道時輕時重。
她沒辦法控制,手有些顫抖。
從剛開始滑冰,穆教練就提醒她收好冰刀,冰刀不鋒利,但也不安全。
輕輕劃過面板,也會留下痕跡。
所以除了不得不用上冰刀的託舉,她從來都將冰刀謹慎示人。
神色在臉上變了又變。
她驀地攥緊褲腿:“我可以看看嗎?”
在他的默許下,她又小心翼翼往上撩了幾寸。
這道印子並不短。
季林越方才展示的,只是它微不足道的小尾巴。
而傷痕的另一頭,是——
更多道醜陋不堪的,橫七豎八的,已經增生凸起的,新舊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