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羞紅臉,捂著眼睛看完了《愛在黎明破曉前》,此時的自己卻在複刻電影中的彼時。
喜歡也是一種本能,這是她在無數次和季林越牽手後,依然能確定的答案。
後調的芍藥和月季香縈繞在咫尺之間,甜得有些發膩,葉紹瑤並不記得自己有多噴幾泵。
“你是不是偷偷用了我的香水?”
“沒有。”
“那你臉紅什麼?”
“缺氧。”
臉紅具有傳染性,不知道是誰帶起誰,還引起了結巴等一系列並發症。
葉紹瑤的目光撞上最後一抹金色霞光。
“你知道那是什麼嗎?”她抬著下巴,意圖將季林越的注意力帶向那些散射的光柱。
這是她在網上新學的知識,正好拿出來顯擺。
但季林越似乎早就知道。
他眯著眼睛,看向最強的光點:“反雲隙光。”
像小時候的露天電影,放映機的光線投到幕布上,總是清晰確定的。
那時的葉紹瑤喜歡對著幕布比手影,看小兔子會變成大兔子,現在的她轉身,影子應該也會落在身下這片寬闊的土地。
座艙下降的時候,他們才想著記錄。
“反雲隙光淡了很多,”夕陽的光輝也逐漸消散,相機中的風景遠不及剛才倒映眼中的十分之一,她有些可惜,“我們該一早架好機位,剛升到頂點時就按下快門。”
“沒關系,起碼我們在最高處,做了更想做的事情。”
……
好不容易忘記的三枚銅錢,在睡覺時又重新想起。
輾轉反側,居然失眠到淩晨。
葉紹瑤下意識蜷縮身體,摩挲著膝蓋骨,她依稀還能用指腹找到當年留下的疤痕。
有些傷病會成為過去,但還會留下漫長的隱痛期。
為什麼一定要帶著傷疤才能戰鬥到最後呢?
漆黑的夜晚無法回答她。
但等冰場的燈光打在他們肩上,她又會找到同季林越的共鳴。
渴望賽場的鳥兒是不會滿足於在籠中振翅的,能夠站在這裡實現自己的價值,是他們從來都夢寐以求的事。
所有打好的腹稿噎在喉頭,沒有傾吐而出。
“季林越……”報幕員的話沖斷了葉紹瑤的思路,她想說什麼來著。
“該上場了。”
“嗯。”
手牽手向遠方滑去,腳下拉出兩道堅定的冰痕。
他們的羽翼和那晚的夕陽一樣,太過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