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季林越提起她行李箱的拉桿,順便摘掉提手上礙眼的標簽,“你說想永遠站在冰場,我也會永遠在你身邊。”
他今天的話格外多,帶著平日沒有的複雜情緒,像一支靠近引線的火柴。
引線那頭是煙花,還是炮仗。
“季林越,我突然很想看煙花誒,”她堆著笑容,“我的意思是,我們參加今晚的閉幕式吧。”
花滑的賽程真長,從開幕式那天一直比到冬奧會結束。
不過主辦方的安排還算人性。
現在距離閉幕式還有五個小時,足夠讓他們趕上最近的擺渡車回平昌。
……
閉幕式的華夏隊旗手敲定為在自由式滑雪衛冕成功的女子運動員和在短道速滑實現歷史突破的男子運動員。
與會人員才剛進會場,他們已經握著國旗嚴陣以待,進進出出做最後的彩排。
太陽被昏暗的陰雲遮蔽,平昌剛下過一場大雪,這會兒還沒停。
“突然就降溫了。”葉紹瑤在毛線帽外又扣上連帽。
冬季運動的禮服就這點好,一身長過膝蓋的羽絨服,不好看,但實用性強。
“你看網上透露的訊息嗎?”她問。
季林越搖頭。
“他們說主辦方請了很多娛樂明星,唱歌的跳舞的,”葉紹瑤揣著手說,“不過評價還不錯。”
二十點整,斷斷續續陰了一天的天空終於在夜幕中放晴,運動場薄薄的積雪被掃淨,平昌冬奧會的閉幕式順利舉辦。
一場屬於音樂的饕餮盛宴過去,各國代表團旗手入場,在會場的中央圍作同心圓。
華夏代表團並沒有留下多少人。
率先完賽的運動員們早在二月中就乘坐班機回國,教練和後勤團隊也跟著走了大半。
只有在花滑館連軸轉了半個月的他們,成為代表華夏的主力。
工作人員推開通往舞臺的大門。
葉紹瑤整裝待發,從懷裡掏出秘密武器:“你看,我問容翡借了國旗。”
別人都拿著屬於自己國家的旗幟,他們也要擁有。
國旗有一個臂展那麼長,她坐在季林越的肩上,眼看著海拔升高,自己成為全場運動員的至高點。
運動員的入場沒有秩序可言。
歐羅巴人和蒙古利亞人勾肩搭背,用各有風味的英語攀談。
身邊的別國運動員用手機記錄入場的第一視角,轉頭拍到葉紹瑤和季林越的搭馬肩,還專門定了機位:“看,功夫。”
女孩抖了抖手裡的旗幟。
對方恍然大悟:“是華夏功夫!”
頭頂無人機的燈光時閃時滅,葉紹瑤看不清這是如何的方陣。
“季林越,那是什麼?”
“是吉祥物。”
哦,好像是這麼回事,不過她在這裡待了那麼多天,還沒記住這只大白老虎叫什麼。
地面的燈光照得天際微微亮,夜色淡得不純粹。
她用肉眼看到無人機的金屬輪廓,在細小的運轉聲中散作滿天星。
“現在是一顆愛心。”季林越學會搶答。
葉紹瑤嘟囔:“我看出來了。”她的眼力可好著呢。
一條路通向運動員席位,他們找到屬於華夏的標簽,也終於看到失散已久的容翡和張晨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