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按照完整方子喝幾個月,葉紹瑤也沒見有什麼效果。
睡眠質量還下降了。
“你那天去看中醫,”季林越回憶起來,“是生了什麼病?”
“不告訴你。”
幾個人有話說話,沒話就悶頭往酒店走,營養師住在另一條街,和他們早早分開。
“梁主任託我帶話,金色旋轉杯後務必直接歸隊。”他最後囑咐。
冬奧前的最後兩個月,各專案的運動員進入全面備戰階段。
容翡和張晨旭在兩站大獎賽後直接搭航班直飛華夏,已經在首都訓練中心秘密集訓小半個月。
“那看不成地中海了。”葉紹瑤覺得有些可惜。
這幾年一直在國外待著,訓練是主要的,還有半年幾乎抱著飛機跑,也算環遊了世界。
克羅埃西亞在地中海的海灣中。
地理書上說,地中海氣候最特別,在北半球普遍低溫時,地中海沿岸的國家卻溫暖濕潤。
或許是山脈阻擋,薩格勒布並不靠海,葉紹瑤也沒感受到多濕潤。
羽絨服一裹,和華夏南方城市的溫度也沒差。
她只在這裡淋過一場雨,一邊太陽高高掛,一邊烏雲墜雨,天際隱約還有彩虹。
但季林越偏說那是冰晶。
當時她搬出爛熟於心的知識,甚至就地給他畫了一幅氣溫曲線圖:看,它的全年溫度都在0c以上。
然後呢,有什麼從天空降落,輕飄飄落在頭頂,融化得很快,一絲冰涼浸進面板。
又一片落在季林越的肩上。
他穿著白色衛衣,葉紹瑤親眼看見雪花變成一塊顏色更深的水漬。
他們遇上又一個國家的初雪。
“快回去。”
這場雪下出了驟雨的味道。
像天空壓抑許久,所有的嘆息混雜雪意墜落,終於在這座城市織成如綢緞的珠鏈。
晚來急。
洗過澡,葉紹瑤去季林越的房間串門。
他的窗戶下正是那家香水店,小巷一路延伸,那是富有音樂細胞的藝術家的天堂。
“街角的流浪漢還會出現嗎?”她擦著頭發,倚著陽臺望了又望。
對面的樓頂已經是一片白色,街道的所有色彩都模糊且柔和。
一刻鐘過去,街頭鋼琴的座位空無一人,琴凳孤零零站在路邊,被雪的痕跡同化。
房間裡很熱鬧,溫女士給季林越打來電話,一嘮半個小時。
葉紹瑤還賴在這裡不走。
那邊打著電話,她調小電視音量,把瑜伽墊拖到床尾,閉目拉伸慢慢聽。
一個人待著太無趣,她喜歡這樣相處。
即使他們共處一室,什麼話也不說。
更晚些,樓下的店鋪都熄了燈,只有路燈還在工作,雪片把它的光輝切割又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