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場之於單人滑,功能分割槽很明確,中心練習旋轉,兩邊則是跳躍區,運動員們有條不紊,在場子上形成默契。
但冰舞就麻煩了,沒有成串的跳躍,節目的覆蓋面積大,只能滿場亂竄。
葉紹瑤無法預測會和誰在下個轉彎處相遇,當她意識到腳感不對時,已經跌坐在冰面上。
她居然在撚轉步中腳滑,傳出去都會被人笑掉大牙。
“季林越,你看看我的刀,是不是撇了。”她扶著他的肩,低頭看情況 。
不是問句,多年的滑冰經驗讓她幾乎可以肯定。
她剛才遭遇撞車,冰刀和別人踢上了。
坐在休息區,她抹掉刀面上的冰碴,把腿抻在季林越的膝蓋上,腳尖向外,將刃完全亮出來。
“還有劃痕。”季林越說。
葉紹瑤眉心直突突,難怪右眼皮跳了一早上。
刀刃模糊還可以重新打磨,刀身要是撇了,最好換一把冰刀。
“我的替換刀擱家呢。”
她就抱了這麼一次僥幸心理。
“我昨天看到ia的磨刀師給其他選手補刀,他今天應該還在裡賈納。”
“可別,我不習慣他的技術,”葉紹瑤收回腿腳,“每次磨刃後上冰都很難適應,和換了雙腿似的,從站立摔倒開始學起。”
她算是被邵女士慣壞了。
小時候的冰刀都是媽媽在家磨的,上冰半個小時就能恢複三週跳。
離鄉才知家裡好。
季林越猶豫了會,撓頭說:“要不,我試試?”
“你還會這個。”葉紹瑤眼睛一亮。
和季林越住在一起的這幾年,她發現他太多另一面。
以前只以為是個滑冰不賴的書呆子,現在會換燈泡、爬樹修枝,除草機玩得比誰都厲害。
除了做飯水平依然不怎麼樣,其他生活技能點滿。
今天的突發情況讓他的又一項技能被發掘。
磨刀?哪個正經的花滑運動員會學這個。
“我向邵姨討教過。”
時間太緊迫,葉紹瑤沒想追究他何年何月暗度陳倉,脫下冰鞋給他操作,自己跑一邊練習舞蹈,時不時來檢查工作。
他的工具很簡陋,沒有高精儀器,冰刀的弧度是肉眼測量的,用蠻力矯正回來,刀面上的淺淺一道劃痕無傷大雅,他用砂紙擦了兩把。
“紹瑤,應該可以了。”
葉紹瑤聽他的話,重新蹬進冰鞋一試,眼底的光澤向瞳仁湧去。
副館的牆壁四四方方,一絲天光也照不進來。
季林越肩上的光彷彿是她賦予的,比十月末的太陽還要熾熱。
她打趣:“你不該在這裡,我給你報名小區的十項全能技能大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