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站定,把傘下的空間渡給她。
“你真是神了,”葉紹瑤不吝贊美,“不僅帶了傘,還提前添了衣服。”
“是你出門不看天氣預報。”
“我看了。”她狡辯。
只是當時自己多瞅了一眼萬裡無雲的晴天,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
事實證明,她的直覺沒有出錯,只是時機不大對。
吃過晚飯,雨剛見晴。
還在洗碗的時候,她聽見外面的童聲,是對面的三胞胎又開始鬧挺了。
順著視線,她看見院裡還閃著水光的草皮被映成橘紅色。
她擦掉手裡的水漬,回頭叫住收拾客廳的季林越:“今天居然有火燒雲。”
維德太太說,蒙城處在幾個氣候區之間,天氣最多變,這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
他們走上陽臺,美其名曰欣賞晚霞。
今天很漫長,經歷了十多個小時的飛行,又遇上房東家裡遭扒手偷竊,穿越小半個城市找診所,現在是難得的愜意時間。
“今天沒去冰場報到。”她恍然想起,一拍手邊的桌子。
有小鳥在水杉樹上築了巢,這時候正嘰嘰喳喳,叫聲彷彿在應答,“對呀對呀”。
不過也無所謂,他們連軸轉了一個星期,特別需要抽出一天調整作息。
身邊的季林越很是時候地打了個呵欠。
她扭頭看向他:“你就困了?”
“你不困嗎?”反倒是他更意外。
他們已經有二十多個小時沒闔眼睛。
葉紹瑤才算過來這道數學題。
自己的作息真出現問題了,否則怎麼還能興致勃勃地看天際,等著晚上數星星。
“你看那朵雲,”她指著天上被染紅的一朵,“像不像我媽種的芍藥花。”
邵女士的芍藥花種了很多年,但兩三年才成活一回,珍貴得很。
“像。”
“那朵像我姥家的老黃狗。”
“嗯。”
“季林越,我好想家,特別特別想。”
以前幾個月沒回去,她也不會出現這樣洶湧的情緒。
“等十月外訓結束,我們回國參加華夏杯,就可以回家了。”
十月,身後的水杉樹該落葉了,那將是一段和今晚霞光一樣橘紅色的故事。
晚風和煦。
“但是明年,我們還要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