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之而來的3a不太妙,葉紹瑤從跳躍準備時就看出不對勁。
背景音樂的節奏極快,季林越在換組聯合旋轉後有些失速,為了重新找回節奏,他盡量壓縮待機時間,著急起跳。
重心還沒有完全過渡到滑足,旋轉軸不出所料的向後傾斜,在落冰時幾乎就要倒下去。
葉紹瑤半閉著眼睛,垂下的眼睫織就一層模糊的網,場上的人幾乎變成和眼皮粘連的色塊,但下一秒,她擦亮眼睛,季林越迅速扶冰翻身,偏偏沒讓自己完全摔下去。
周圍的觀眾松一口氣,葉紹瑤也跟著鼓掌應和,這都是摔過幾百上千次才鍛煉出來的自救能力,場上的他又和沒事人似的,轉身壓步,轉三進入燕式旋轉。
賽後,葉紹瑤安慰他:“瑕不掩瑜。”
在一個跳躍幾乎扣光goe的情況下,還能拿到近四十的技術分,再加上32.04的內容分,總分超過七十,排在第二位。
“我的阿克塞爾跳不該失誤的。”
季林越還在懊惱,自己平時都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性子,怎麼會想在重要的跳躍上搶一秒。
“比賽總會有意外嘛。”
不過好在他們都在第一場拿到了不錯的成績。
今天的所有專案結束,逗留到最後的觀眾也已離開,花滑館依然亮著燈,迎接賽前練習的運動員們。
賽程太過密集,明早沒有合樂的時間,待單人滑的自由滑全部結束,還要開展冰舞專案的角逐。
他們只能在今晚抓緊時間。
“你還練嗎?”葉紹瑤問。
她自己倒無所謂,女單短節目在下午就已經結束,緩上這幾個小時,她的體力已經恢複了七成。
“我想把自由滑的跳躍再練幾次。”
就知道是這句話,葉紹瑤敞開裹緊的羽絨外套,裡面是還沒換下的表演服。
“但現在正是人多的時候,”葉紹瑤扒在門邊往裡探,“去副館吧。”
場上練習什麼專案的都有,冰舞和單人滑還好,她最害怕雙人滑的拋跳,指不定會被天降的冰刀誤傷。腿上的神經彷彿全聚在那道疤痕下,隱隱作癢。
一牆之隔的副館也被燈光照得通亮,這個冰場的規模更小,沒有像樣的觀眾席,一般只是運動員備賽的場所。
透過門上的玻璃,室內的光線被切割成有稜有角的四邊形,投在腳下的大理石上,即使大門緊閉,裡面的動靜清晰可聞,葉紹瑤在門口猶豫了兩秒。
該不該進去。
“冰球隊在夜訓。”季林越的視線更優越,充當她的眼睛。
巧的是,冰球隊的教練吹響口哨,他們的訓練剛好結束。
“你看那個27號,笑起來和容翡一模一樣。”
容翡天生的大眼睛雙眼皮,但一笑起來,兩隻眼睛像初一的月牙似的,只剩下彎彎一條。
不過隨即,27號被教練叫住,他的傳接球能力太差,被留下來點名批評。
男生瞬間沒了笑,嘴角微微撇下,還挺冷酷。
“他有那麼一點點姿色。”
“27號?”
“不過冰球服太臃腫,看起來像個胖子。”
“那是罩衫,緩沖用的。”
“我知道,但看起來不太順眼。”
場邊,有隊員卸下頭盔和鎧甲,說說笑笑著,對暗處的兩雙眼睛並不知情。
“現在順眼了。”季林越說。
男生重新歸隊,摘下束縛自己的裝備,球衣之下還是球衣,印著27號的短袖被汗水熨帖在脊背上,少年正是力量猛漲的時候,手臂已經有了肌肉的輪廓。
“他比其他人都要高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