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容翡,其他三名高位選手也因各種原因退賽,她順位排在所有選手的第八位,在第一組最後一個出場。
這對她沖擊領獎臺是個不錯的機會。
《末代皇帝》的旋律響起,她邁著熟悉的步伐,將爛熟於心的節目又一次上演。
經過兩次大賽的洗禮,葉紹瑤t的質量基本已經恢複到傷前的水準,加之開幕式的彩排已經把所有摔倒預支,她輕松地完成這個跳躍。
隨著音樂的遞進,葉紹瑤逐漸偏離了她原本的計劃難度。
阿克塞爾兩周跳雖然難,但一旦掌握,就很少有失手的機會,她打算用這個跳躍做一次偉大的嘗試。
提腿起跳後,葉紹瑤將雙手在頭上交握,第一次做出rippon難度姿勢。
但重心不穩的情況並沒有發生,與之相反,在隨後的滑行中,葉紹瑤意識到一件事,舉手跳躍讓自己的軸更正了。
屢試不爽,這個結論在隨後的後內結環三週跳上也得到了印證。
她就這麼誤打誤撞掌握了rippon,肢體隨著旋律的輕快而放鬆,內心更輕盈得快飄起來,連同落葉跳也更高更輕,差點忘記收腳落冰。
一個趔趄後,葉紹瑤及時端正自己的心態,進入接下來的換足聯合旋轉。
如她向教練所提出的,燕式轉後,她一改以前的變速直立雙足,代之以三圈風車轉,再換足接蹲轉。
她的心情很暢快,所有的新嘗試都成功了,可以獲得很多額外加分。
自己是個大膽的冒險家。
“葉紹瑤選手的技術分為31.66分,節目內容分24.08分,短節目總得分為55.74分。”
葉紹瑤很滿意本場短節目的表現,想向身邊的教練邀功,卻發現他已經抱著手走遠。
她也匆匆離開等分割槽,小心翼翼地追上穆百川的背影:“教練,其實我的想法還是可取的,對吧?”
穆百川回頭,臉色已經不能夠用憤怒形容:“你太任性執拗,幾次三番為了追求難度,不顧身體上的傷,不顧能力和極限,也不聽整個團隊的意見。”
葉紹瑤的大腦片刻停止運轉,張了張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她不明白,膝蓋上的傷已經不值一提,自己也突破了以往的難度極限,為什麼依然不被認可呢。
氣氛有些焦灼。
到底還在大庭廣眾下,葉紹瑤服軟:“我聽了您的意見。”
“我的意見是讓你在短節目上外點三週的連跳?還是在聯合旋轉接風車轉?”穆百川的話脫口而出,變成一柄刀子紮過去,“你看看你的表現分低成什麼樣子。”
根據圈裡預設的打分規則,表現分一般都在技術分上下浮動,如果沒有技術上的失誤和意外,基本不會出現過高或過低的情況。
在已出場的選手中,葉紹瑤的難度可圈可點,卻拿到了目前場上最低的內容分。
是改變了技術動作的緣故?本場的裁判似乎沒有認可她的表現力。
“因為你改變了動作配置,思維在對抗肌肉記憶,”穆百川說,“所以你的動作根本沒有自由感,連眼睛都裝著思考。”
在專注于思考時,眼睛會空洞無神,連帶著眼周的肌肉僵硬。
裁判無法從表情看到表演的靈魂,自然無法給出高表現分。
“我希望你能想明白。”
場上播放著激烈的樂曲,葉紹瑤卻靠坐在長椅上,把自己閉鎖進安靜的小室。
思想遊走在現實之外的世界,她突然把意識拉回,原來沉浸在頭腦風暴中,眼神真的會呆滯迷離。
花滑並不完全是競技體育,或許她還是沒有找到花滑的真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