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已經體會到老師所言非虛。
季林越說:“這次我的作文有語法錯誤,沒有考進年級前十。”
這話說得毫無波瀾,但落在葉紹瑤耳朵裡,就是赤|裸裸的炫耀。
葉紹瑤納悶:“那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倆從六歲開始形影不離,以前放學早,天天還有時間串門,現在雖然往來少了,但在冰場和校園裡也能抬頭不見低頭見。
他是什麼時候努力的?莫非就是教練口中的“天賦”?
“聽磁帶。”
葉紹瑤想起來,季林越的書桌上有一臺雙卡磁帶機,天線拉得老長,她以前還搗鼓過好幾次,每次按下按鈕,裡面都裝著不同的英語磁帶。
她也有個破破爛爛的磁帶機,修修應該也還能用。
她眨眨眼:“要不你教我學英語?或者我也聽聽你的磁帶。”
“每學期發的英語書,不都會附贈兩盤磁帶嗎?”季林越反問。
原來就是教材配套的磁帶啊,她書櫃裡收集了一堆,從小學到初中的都有,摞著犄角旮旯吃灰,有時候遇見難題,她還會抽出一盤來,用筆卷黑條紙玩。
對緩解壓力有奇效。
“我記得,邵姨也是英語老師。”
說起這個,葉紹瑤不露聲色低頭扒飯。
邵女士雖然是人民教師,但女兒的英語成績並不會讓她覺得這個職業光彩。
“你的媽媽可以是語文老師,數學老師,但一定不可能是英語老師。”這是邵女士盯著成績單沉思二十分鐘後的原話。
“我媽教高中的,她的方法不適合我。”這也是實話,邵女士到底脫離初中英語多年,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教一名基礎薄弱的初中生。
當天,葉紹瑤就收到了來自季林越的大禮,他的課桌上放了一大疊英語報,一水的《china daiy》。
“這是我的英語水平可以看懂的嗎?”葉紹瑤沒忍住闔眼,看得頭暈。
季林越鼓勵她:“誰都是從無到有,就像你現在最順手的點冰聯跳,不也是從一週練起了嗎?”
也就是他能拿滑冰做類比,這麼一說,葉紹瑤開開心心地道謝,把報紙抱在懷裡,滿載而歸。
……
為了這次冠軍賽,葉先生特意休了年假,葉家舉家出行,季林越依然跟在葉紹瑤旁邊。
“你和你丈夫的基因真好。”
機場候機廳裡,一個顯懷的女人和邵女士侃育兒經,時不時羨慕她的四口之家。
邵女士臉上掛著勉強的笑:“這是我朋友家的孩子。”
話題中的兩人正躬身寫作業,葉紹瑤對筆下的數學題沒有思路,順口就喊季林越,旁邊的人沒吱聲,似乎也在糾結手裡的題。
“季林越,”葉紹瑤把他的筆抽掉,“我叫你呢。”
“稍等。”季林越抄起她撂在練習冊上的筆,寫下兩串公式。
然後就沒有了回聲。
葉紹瑤看他冷冰冰的,一個人仰著身體做鬼臉。
寫吧,誰能寫得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