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暴雨已經快下了一整天,黑雲壓城,根本判斷不出此刻的時間。
“我還帶了兩件雨衣。”邵女士開啟隨身包,亮出未拆封的新裝備。
聽說南方多雨,這是她為此行特地買的。
葉紹瑤大肆誇贊:“如果沒有偉大的媽媽,我等會兒會變成一隻可憐的落湯雞。”
場外偷閑的觀眾開始往裡走,最後一組男單選手應該即將出場。
六分鐘練習時間,邵女士重新坐回山頂,努力辨認滿場穿行的選手。
“那身灰衣服是林越嗎?”她的手指一直追蹤著,向女兒詢問。
“嗯,”葉紹瑤對他的表演服印象極深刻,“看他狀態還是不行啊。”
“還是?”
邵女士問起,葉紹瑤將季林越比賽的事和盤托出,連同摔了什麼跳躍,低了冠軍多少分,說得繪聲繪色。
“他不是才得了省冬會的銅牌嗎?我記得他當時的表現很不錯。”
“可能是狀態不好吧。”
作為一名運動員,葉紹瑤對他的狀態起伏感同身受。
在攻兩周跳那幾年,自己的狀態也不穩定,跳躍總是好一場差一場,偶爾也會出現用刃錯誤的情況。
但她習慣首先做出最壞的打算,所以那些失誤都兜在她的意料之內,她可以很快完成自我調節,再投入接下來的訓練。
季林越這兩年狀態起伏大,和她小時候一個樣。
別說省冬會那枚銅牌,她現在正目睹他摔了個外點三週,擔心他進中游都夠嗆。
希望只是因為冰質不習慣導致。
“下一位出場選手,季林越,來自岸北市星未來俱樂部。”
葉紹瑤第一次對他的表現産生不自信,用手捂住雙眼,卻又忍不住偷偷張開指縫。
季林越結束巡場,音樂準備開始。
聽見旋律的第一刻,葉紹瑤徹底閉上眼睛:“媽媽,記得告訴我他滑得怎麼樣。”
她看過季林越這套節目,心裡也大致能按照節奏刻畫出技術動作。
首先是勾手三週接後外點冰三週連跳,觀眾席響起了掌聲,這個動作應該不錯。
剛才季林越在練習時間摔倒的一堆3t,果然只是虛晃一槍。
接下來是阿克塞爾三週的單跳,葉紹瑤豎著耳朵仔細聽,觀眾對這個跳躍的反響更為熱烈。
她有些犯迷糊,他的狀態就回家了?
回答她的只有悠揚音樂。
接下來的各種步法和編排,因為觀眾輕易看不出對錯,都是客套的鼓勵。
“怎麼樣了?”她急不可待。
節目應該已經進入中後段,旋律逐漸激烈,觀眾席反而沒有開場的興頭。
“在旋轉,”邵女士終於回應她,“好像是什麼……貝爾?”
“貝爾曼?!”葉紹瑤當即放下雙手,這小子還留了一手?
“這是變刃燕式轉,沒有提刀,不是貝爾曼啦。”雖然沒有驚喜,她也坦然看完了餘下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