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修看見南蝶被打暈,而動手的居然是相宛,不由大驚:“相宛!你為什麼打暈她,她可是你最心疼的妹妹!”他掙脫丹吉,抬腳卻發現渾身無力,雙腳軟綿綿。
丹吉上前攙住他:“你看不出來嗎,他不想讓你跟著他妹妹,要讓你們分開。”
“丹吉...是不是你給我下藥了,我渾身沒有力氣...”
丹吉抱著他順勢坐下,淚水從她眼眶裡掉落:“是我,只有這樣才能留下你,別怪我。”
相宛朝丹吉看了一眼:“但願你能看住他。”說完抱著南蝶離開。
南蝶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躺在自己寢殿裡,一旁跪守著的是許久未見的金法。她睜開眼睛直直看著上方,一言不發,她知道王兄都出手打暈她了,沈季修肯定是沒跟著一起回來。只是她還是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
“召喃,你終於醒了。”
金法說完偷瞄一眼發現她沒回答又湊到床邊:“召喃,你醒來一句話都不說,難道是不想見到我嗎?”
聽到這個從小跟在自己身邊的人這樣說,她偏過頭笑了一下:“你在胡說什麼,都見了十幾年了,怎麼會忽然就不想見到你呢。”
“召喃,你一定是在想那個叫沈季修的漢人。”
被金法說中心事,她一溜煙兒從床上坐起身:“他沒回來對不對?”
金法猶豫了一會點頭:“沒有。”
意料之中的回答,她在想沈季修現在在哪裡,是跟那個阿卡姑娘在一起,還是已經離開了景泐回北平去了,難道自己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嗎?回想起和他相識以來的這段日子裡,似乎每次在一起都是急匆匆的,每次以為接下來可以好好說說話,又馬上會被分開。
“明明已經是生死之交,可我總覺得都沒來得及好好看看他的臉。”
“我記得我被攆進林子前匆匆看了他一眼,看到他頭發長了,人也瘦了。”
“為什麼啊,為什麼我們之間就不能不用逃命,也不用一個找尋另一個,就那樣好好看看對方。”
她越說心裡越難過,已經淚流滿面,彎下身把腦袋埋在膝蓋上抽泣起來。
金法見到南蝶埋頭痛哭,心下不由得心疼這位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公主,金法僭越的坐到床上去輕輕扶起她的腦袋攬入自己懷裡:“召喃,膝蓋多硬啊,在金法懷裡哭吧。”
她把身子蜷縮在金法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南蝶自從回來後就沒出過寢殿,整日失魂落魄,她睡著了夢裡都是在和沈季修一起逃跑,然而醒來後又是寂靜的寢殿,她有點受不了夢境與現實的落差裡,索性變得越來越愛睡覺,不願意醒來。
“召喃,召相宛來了,來看看你。”金法在一旁稟報。
“不見。”說完翻個身繼續睡覺。
“召喃,這是你第七次拒絕了,看來你是真的傷心了。”
她沒有理會,閉上眼睛,期待著入睡與沈季修在夢裡相見。
又過了三天,她實在是躺著難受,不得已爬起來,低頭穿鞋的時候聽見有人稟報:“召喃,有人求見。”
聽到傳話的是個男聲她抬起頭,看到是院子裡專管羅望子樹的小僕,她皺起眉:“怎麼是你來傳話,金法和其他人呢?”說著又懶懶的擺手:“算了,不見。”
她說完穿上鞋起身離開,卻發現那小僕還站在門口,她見狀莫名來氣:“都說了不見,聽不懂我說的話嗎?還有,傳話又不是你的事,你的事就是管好院子裡的樹,其他的誰讓你管了?”
“來的那個人是個叫溫忠的小和尚。”
聽到溫忠的名字她一愣,已經好久沒見到他了。
“你把他帶來,我一會兒去見他。”
小僕應聲出去,他在心裡琢磨,召喃一會兒罵他多管分外之事,一會兒又讓他把人帶進來,真是心思難猜。
她換了衣服就往後院走去,遠遠就看見亭子下坐著一個身穿橙黃僧袍的身影。
“溫忠,身上的傷可都好了?”
她剛坐下溫忠就連忙起身對她行李:“多謝召喃關心,已經都好了。”
她伸手拽拽他僧袍示意他坐下:“養個傷的時間就變得和我這麼見外?”她邊說邊觀察著溫忠,總感覺和以前不一樣了,不是樣貌變了,而是整個人的氣質變了。
“你一直在複複那裡?”
溫忠點頭:“是,是她救活了我,讓我恢複如初。”
她一笑:“我看你這可不是恢複如初,看起來比以前還強些,也是,畢竟是在神女的地方養傷。”
溫忠忽然抬頭嚴肅看著她:“複複讓你趕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