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修見她注意力在小和尚身上,立馬喜笑顏開擺出笑臉連連點頭。
“南蝶,你要這樣不打聲招呼就偷偷走了嗎?”
二人聞聲又停下腳步,這已經是第三次抬腳而沒離開這後院,但眼下她也只得再次轉身。
“我看召比有私事就不敢貿然打擾。”
沈季修一聽吃味的低聲說:“你可沒叫過我哥哥。”
潘塔納朝二人走來:“都從頭聽到尾了,還在乎一聲招呼的打擾?”
偷聽了別人的私事她確實理虧,此刻不知道該辯解些什麼,何況身邊還有個沈季修,她只想帶著他趕緊溜走。
“你就是沈季修,相宛的座上賓。”
聽到潘塔納沒再說她心下一鬆,但反應過來他把話指向了沈季修她的心又提了起來。而沈季修早已經直起了身板,沒了剛剛那副沒她攙著就要倒下的樣子。
沈季修直視著潘塔納的眼神:“我既不是景泐人更不是景暹人,就不用想你行禮了吧。”
潘塔納低眉輕笑:“當然,不過不知道蕭蕭肅肅、雯華若錦的北平沈飛卿肯不肯與我這山野小王一敘。”
她在一旁聽著心想原來這潘塔納也會講這種人聽不懂的話,有點感慨又有點想笑。
她憋住笑湊近沈季修:“他竟然也知道你叫沈飛卿。”
“既然這樣你先和他聊著,我先去找小和尚了。”
說完火速逃離,邁出帕巒寺大門的那一刻她大口喘著氣,心想總算是走出來了。
她遠遠的就看見溫忠坐在田埂上,她悄然走至他身後:“原來沒有去找複複,而是一個人坐在這裡神傷,怎麼,看來屁股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
溫忠見是她只是默默看了一眼,並未說話,見她也要坐下,解下單挎在肩上的披肩鋪在田埂上。
她見他不說話,也就沒繼續說話,只是與他一起並肩坐在田埂上看著快要落山的太陽。
良久,溫忠才緩緩開口。
“從小身邊的人都說我母親是個不要臉的妓女,又說她命好,不知用什麼妖術把景暹王迷的死死的,為了她甚至不惜氣死自己的父親。”
“這些人總是會當著我的面說夠母親又假做關心我,說什麼只不過可憐我這個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的兒子被她狠心拋棄。”
“小時候每次聽了這樣的話我總是會想起她丟下我離開的那一幕,然後就會哭著跑回寺廟裡問住持師父為什麼偏偏我的母親是這樣一個狠心的人,我恨她。”
耳邊有徐徐的風吹過,她聽著溫忠描述有關母親的回憶,心中不由自主的也回憶起亡故的母親,漸漸被帶入了悲傷的情緒裡。
“住持師父告訴我無論善惡好壞,母親永遠都是母親。”
“可是......”
他長嘆一口氣,沒有接著往下說。
她側過頭:“我懂。”
溫忠雙手抱住雙膝垂下腦袋側著頭看向她,一滴眼淚從左眼滑落:“一場大火在夜間燒光了曼列的佛寺,奪走所有人的性命,只有那晚去見了潘塔納一面的我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