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人給你量身,要給你裁出夏節的衣裙。”
她邊走邊解著身上的衣釦:“快到出夏節了,我都快忘記了。”那沈季修也已經走了五個月了。
“我都回來了你怎麼還神色焦急?”
金法伸手指了指外邊:“還沒走呢,要不是你剛好回來,我都不知道用什麼藉口打發走。”
她把脫下來的衣服摔進筐裡:“這哪是來量尺寸,分明是被派來盯梢的。”
南蝶帶著一腔火氣,雙手使勁開啟門,看到外面來給她量身的四個人捧著東西畢恭畢敬站著,讓人挑不出一絲錯,她的一腔怒火也只好無處發洩。
時間到了十月中旬,景泐迎來出夏節,出夏節一過就表示人們就可以繼續談婚論嫁,吃上新一年的米,享受生活,所以比起入夏,出夏時會舉辦的更加隆重。
淩晨四點南蝶就被金法喊起來梳洗上妝,不過這麼多年每逢寺廟裡有儀式她都得早起,所以習慣了。
“召喃今天要先去松滿寺誦經滴水之後還要去遊行接受朝拜。”
她邊打著哈欠邊斷斷續續說:“不都年年這樣嘛,那些儀式我早就滾瓜爛熟了。”
金法替她挽好頭發,又拿來白綢段子一點點繞著額頭纏上。
“這次不一樣,據說會有一位景暹的王子過來參加,所以這一次王上很重視。”
她一點都不關心哪個王子會來,只覺得腦袋:“金法,你纏松點,每次纏頭我都覺得勒死了。”
金法小心翼翼纏著那長長的布條:“我知道召喃一直都不喜歡纏頭,但是景泐傣人每逢重要節日都得纏頭。”
一套繁瑣的穿搭下來後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還沒出門她就感覺無比勞累。
金法拿過來一串古銀腰牌替她掛在腰上:“召喃真不關心那景暹王子?”
她扶著腦袋一臉疲憊:“不關心。”
在松滿寺的滴水儀式上她看見了那位金法很關心的王子正站在王兄身旁,本來是無意間一瞥,但那王子的視線卻對了上來,她連忙轉開臉。
金法在她身後悄悄說:“景暹王子長得可真好看,還特意穿了景泐的衣服,據說他母親是景泐人。”
“南蝶,你過來。”
相宛向她揮手示意她過去,她知道肯定是要給她介紹那位景暹王子,不情願也只能一步步挪過去。
“薩婉薩利,召...”她爽快的先行了禮,但是又不知道對方名字。
“薩婉薩利,召喃暖,我叫潘塔納·溫西頌,按照年齡你可以叫我一聲召比。”
看著眼前正對著自己微笑的人,她只覺得對方景泐語說的不錯,剩下的只有尷尬,這麼多年被邊緣化久了,她並不適應這種社交。
在松滿寺舉行出夏節的晚宴上,伯父在宴上正式向大家介紹了這位景暹王子並對他大誇特誇,她都不知道自己這伯父還有這麼會誇人的一面。
她這無人在意的公主再次從宴上溜走,不自覺的走到了帕巒寺門口。
寺廟前大家正在準備燃放用竹筒做成的土煙花,一個小和尚點燃著燃線,不一會兒竹筒裡如柱噴射出火樹銀花般的煙火,在空中劈裡啪啦綻放後又如瀑布般傾斜而下。
她駐足痴望著眼前美麗的焰火,明明此刻自己孤身一人卻又感覺被浪漫包裹,竟然有一種想落淚的沖動。
一個聲音響起:“南蝶”
她以為她聽錯了並未回頭,沈季修怎麼可能會在這時候出現。
一秒鐘之後她驀然回首,煙火輝映下是沈季修站在那裡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