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壩聽了她的話卻狂笑起來,彷彿是在嘲笑她。
“南蝶啊南蝶,那個痴情了幾十年的女鬼,你做人做鬼都找了那麼久的人,臨了他就站在你眼前你卻把人認錯了。”
披壩的話猶如晴天霹靂讓宋潭溪驚到忘了呼吸,她捂著胸口大口呼吸:“你說什麼?你給我說清楚!”
披壩掐著沈齊山的後脖頸一把推出來:“那個痴情女鬼找了一輩子的人,北平沈季修。”
“沈季修”三字在她腦中炸開來,原來那個夢中人叫沈季修,沈齊山也姓沈...
“我剛剛故意試探你,卻沒想到你真能認錯人,南蝶,看來你也並沒有那麼愛他。”披壩說著縮緊手爪,刺破沈齊山的皮肉。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以前聽她講你的時候就恨你入骨,恨你能得到她的愛,哪怕灰飛煙滅連魂都沒留下都能讓她刻骨銘心的惦記。”
沈齊山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他沉浸在自己才是“那個人”的喜悅中。
“是啊,我灰飛煙滅了她都愛著我,你如今要是把我殺了,你猜她還會不會繼續那麼愛我?”
他這一句話激怒了披壩,他狠狠把沈齊山甩開,又繼續向前攻進,一副要把他碎屍萬段的攻勢。
宋潭溪見狀不管不顧的沖過去,還沒弄清楚一切,不管是沈季修還是沈齊山都不能死。
宋世文見自己孫女不要命的沖去時急的從兜裡掏出當年的那顆珠子胡亂的扔了出去,他心想著既然當年南蝶一直住在這個珠子裡,那或許現在也能派上用場。
卻不想太著急導致那珠子被他扔到了牆上竟然撞碎了,碎片撒了一地。依叫在一旁嘲笑他:“宋世文,別給你孫女幫倒忙了。”
宋世文也沒想到這珠子盡然這麼易碎,他帶在身邊幾十年都沒想到。
“不是神物嗎,這...”
宋潭溪用自己的身軀護住沈齊山,受了披壩一爪重擊,她偏過頭一口血吐了出去,來不及擦嘴就又抬眸注視著披壩,沒有絲毫退縮。
沈齊山虛弱的把腦袋垂在她肩上:“宋水水,你趕緊走,別管我...我肯定不是那個什麼沈季修...”
披壩在最後關頭收了手,但他並不是出於心軟,而是醞釀著更惡毒的計劃。他取下一直吊在脖子上的小錫瓶,開啟瓶子的瞬間立刻燃起了一道紫色的火焰。
他把染著火的錫瓶抵到宋潭溪下巴下,嚇得她抬高下巴,身後的手緊緊抓著沈齊山的手。
“這是我從地下逃出來時從地底最陰處偷出來的業火,被它燒過的一切靈體將從這天地間徹底消失,你們既然愛得這麼深,就一起受用了這道業火吧。”
沈齊山用腦袋推攘著她:“宋水水...你走啊,兩個人死在一起可不是什麼浪漫的事,你別天真。”
夏素卿揮舞著細銀鞭過來試圖打掉披壩手上盛著業火的瓶子,卻被披壩一把抓住銀鞭一把甩出去砸在牆上,在她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看到了宋潭溪吐出去的那一口血正在慢慢流向珠子碎片。
“要是我先把你們的內髒先掏出吃掉,再把業火從你們的胸腔裡點燃,就像在觀看一個人體壁爐,你覺得怎麼樣?”
宋潭溪並不想死,她想到了相宛,這一次都到了這個時候,幾乎是她最危險的一次,他依舊沒有露面,難道這一次真要她去死嗎。
沈齊山見催不走她也就任命般的靠在她肩上:“宋水水,咱倆真要死在一起了。”
從她過來護在沈季修身前那一刻到現在,至始至終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只是緊緊握著他的一隻手。這一次似乎不會有什麼奇跡發現,或許她真的要把命交代在這裡。
她認命般的閉上眼睛,別無他法。
“水水!”
宋世文在一旁流著淚無力的喊著,伸著手一頓揮舞卻又什麼都抓不住,也阻止不了。
就在業火要燒到二人身上時,沾上宋潭溪鮮血的珠子碎片爆發出一陣強烈的光芒充滿整個房間,披壩手中的業火瞬間熄滅,光芒中迸發出一股力量直接把它扇飛。
她手掌一翻,那個錫瓶移到她手上,她重燃瓶中的業火:“你敢傷他,我就不必與你多言了。”語罷,隨手一扔,業火瞬間吞沒了那前一刻還張牙舞爪不可一世的琵琶鬼。
宋世文看到宋潭溪從光中走出來,整個人看上去完全看不出身受重傷的跡象,眼神也像變了個人。幾十年前也是這樣一個身影一掌扇飛惡鬼救下了自己。
他顫抖著聲音說出了和四十幾年前一模一樣的話:“你是...是珠子裡那個...”
她並未理會宋世文,而是跪坐在地上溫柔抱起沈齊山的半個身子淚流滿面的問他。
“沈季修,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到底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