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見不得我好?”陸昭嶼挑眉,從她懷裡接過小外甥,又道:“還不改口叫‘嫂子’,沒大沒小。”
“那哪能,我不過是打趣你一下。”說完又舔了舔唇,朝舒槿喚了句,“嫂子。”
舒槿故作冷靜地回了聲“嗯”,實則她心裡都已經飄飄然了,試想她從前的數學老師有一天稱呼她“嫂子”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極致體驗。
聽完陸雨萱的那一聲稱呼後,陸昭嶼唇角緩緩扯開一個弧度,大手輕撫了撫懷裡睜著一雙大眼睛好奇地看著他的小外甥,又抬眸看了眼陸雨萱身邊的男人:“瞿升你不該叫一聲嗎?”
陳瞿升此前雖然早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但是當這一天真正來臨時,他依然嗓子堵得慌,叫一個小他快10歲的女孩“嫂子”?
他溫潤的臉龐一時有些僵,叫出口的聲音極不自然:“嫂子。”
舒槿現下飄得厲害,任誰都能看出她眉梢眼角堆積的喜悅,她輕咳了下,點頭回了句:“嗯,妹夫。”
“......”陳瞿升,突然覺得她穩重了不少是怎麼回事?
“......”陸雨萱,小舒的臉皮近年來厚了些,瞧這會兒臉也不紅,還能淡定地接話。
陸昭嶼聽得眼裡都染上了濃重的笑意,他家陸太太如今再也不會動不動就害羞了,是他的功勞。
又看了眼懷裡眨巴著大眼的小外甥,暗嘆:怎麼還不會說話,不然現在你也要叫我太太一聲“舅媽”。
......
他們去過陸家,自然也是要回凝川鎮一趟,奈何舒槿第三個實習科室在比較忙的普外科,每次輪休又和陸昭嶼的休息時間錯過,等到兩人終于都有一天空閑已經是5月中旬了。
比起舒槿叫陸父陸母時的些微緊張,陸昭嶼則淡定多了,她想果然他大她10歲不是虛長的,臉皮也比她厚不少。
“阿嶼以後你和小小可要一直好好的。”吃完飯,兩個男人站在一旁,舒世德說道。
“是,爸。”
“我知道在你心底,或許會想我自己都是一個不合格的父親,有什麼資格要求你。可是,我只有她一個女兒,如今早已悔悟了,自然想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面前,想盡一切努力地對她好,她只要願意接受,我就高興了,能不能原諒我,我也不在意了。”
舒世德看著面前比他高大的女婿,一番話說得異常真誠。
陸昭嶼不是舒槿,他沒有經歷過舒槿18年的傷害,不能感同身受過,因此沒資格代替她說話,他只能默不作聲地聽完,給舒世德唯一的回應是點頭。
如果不是他早已悔悟了,他一定更願意帶著舒槿離開,告訴他她可以沒有他們,因為他可以給她所有的愛。
這時,一道脆脆的童音響起,只見長高了一些的舒淮抱著數學作業本站在陸昭嶼的身邊仰頭看著他。
“姐夫,你能教我一下這道數學題嗎?”
陸昭嶼點點頭,扶著他的後背將他帶到沙發上坐下。
他順著舒淮的手指指向,看完了題目,完全不用思考地開始給他講解:“逆向思維對你來說有點困難,一元一次方程學過吧,這道題你設每天産量x噸......”
舒槿從廚廳出來站在樓梯間低頭看去,就見到了這麼一副畫面,兩個一大一小的身影坐在沙發上,腦袋貼的很近,茶幾上攤開一本書,陸昭嶼的一隻手正握著筆在上面寫著什麼,偶爾會側過頭看一眼舒淮
。
她往下走時,離他們越近,陸昭嶼說話的嗓音就越清晰地傳進她的耳朵裡。
“已知總産量,我們設單日産量為x......”
舒槿突然勾唇笑了,陸先生堂堂一位臨大數學系副教授如今在給一個小學生講五年級的數學題,不知是不是屈才了。
她走過去,坐在他們的身邊,聽他耐心十足地給她弟弟講題,那樣低沉磁性的嗓音明明聽了好幾年了,卻讓她覺得依然如當初那般性感。
“謝謝姐夫,我懂了。”舒淮聽完後,笑眯眯地對陸昭嶼說道。
陸昭嶼拍了拍他的小腦袋:“懂了就行,去做題吧!”
小男孩點了點頭,又朝自己的姐姐露齒一笑後,拿著作業本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