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相宜將顧西風扶到副駕駛，並沒有直接回去，而是開到了春蕾幼兒園。
離放學還有段時間，兩人都沒有下車。
顧相宜好笑地瞅著垂頭喪氣的老爹，“老顧，最近你是不是走黴運了？要不要讓爺爺給你算一卦？”
顧西風噫了一聲，長長出了一口悶氣。
良久，他低低地道，“相相，對不起，我錯了。”
顧相宜勾勾唇，挑眉道，“很不錯，有進步。說說，你錯哪裡了？”
顧西風一臉滄桑，彷彿瞬間老了好幾歲。
“相相，你說人活著，想要堅持點什麼東西，尋找些真理，怎麼就那麼難呢！？”
顧相宜：“……”
她實在沒忍住，哈哈哈笑了半天。
顧西風難過地看了看自家倒黴孩子，頭又低了下去。
顧相宜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語氣深沉，“老顧，顧影自憐是種病，而且我看你已經病入膏肓了。”
顧西風惱羞成怒，“說人話。”
顧相宜就譏諷道，“你要是還在為何煙討個說法，我勸你還不如回家跟著爺爺一起侍弄花草。”
顧西風急忙辯解：“我，我就是……”
顧相宜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您就是閒得蛋疼！”
顧西風勃然大怒，“個兔崽子！”
顧相宜悠悠然，“您這一輩子太順風順水了，從來沒有為生計發過愁，也沒有為情所困，更不用為子女操心。所以，您總覺得人生缺點兒什麼。哦，對，激情，或者說，刺激。”
顧西風動動嘴，“胡扯……”
“胡扯？”顧相宜不為所動。“您一定很早就知道何煙對你不一般吧？是不是很享受這種有小姑娘仰慕的感覺？我猜一開始你也沒義正言辭地拒絕，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不用負責……”
“啪！”氣急了的顧西風照著熊孩子的胳膊打了一巴掌。“還不是胡扯！你老子我是這樣的斯文敗類嗎？”
顧相宜齜牙咧嘴，“怎麼不是？我看就比衣冠禽獸差那麼一點兒。您是有賊心沒賊膽。要不然，小甜甜早就頂著青青草原了。”
顧西風：“……我可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你媽的事兒。”
顧相宜撇嘴，“要不然你以為小甜甜為什麼能容忍你到現在？否則，你早就被掃地出門了！”
顧西風：“……我一直都很坦誠。而且，我跟何煙，真的沒什麼……哪有你說的那樣……那樣難聽！”
顧相宜嘆口氣，“哎，老顧，精神出軌也是出軌。你從前一直做得滴水不漏，現在狐狸尾巴想掩蓋也掩蓋不了。不過，我勸你一句，善始善終。既然年輕時沒有走出那一步，這老了又是為哪般呢？我可先說好，你要是真跟小甜甜掰了，我們可是要讓你睡大街的。”
顧西風好一陣風中凌亂，啞口無言。
他從來沒有想過拋棄這個家，從來沒有想過要跟何煙發生點兒什麼。他只是想為自己的學生討回公道而已。為什麼連自己的女兒都這樣看他呢？
還有這次被綁和上次被綁，他心裡很清楚，跟院系的領導脫不了關係，都是想讓他不要再插手何煙的事情。
蒼天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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