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是想到哪裡去,臉色又冷了幾分,手指不自覺拽緊,笑容都變得勉強起來。
“莫小姐可是個很有原則的人,我這個前任可能根本就不在你的對話範圍裡。”
莫泊姝一句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出來,他就一下子說了好幾句話,也不知是不是擔心莫泊姝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他問得太多了,莫泊姝便只能從第一句開始回答:“沒有忘記母語,也沒有嫌棄你不跟你說話的意思。”
回答了第一個和最後一個問題了。
至於中間這個問題……
莫泊姝溫和笑笑,看著他慢吞吞道:“也不是啞巴。越祉,我在等你看完再開口。你看起來似乎有一點想念我。”
“所以現在,越先生看完了嗎?”
“看出什麼來了?”
莫泊姝放下環抱的雙手,往他走近一步,微微垂下眼眸,只問:“有看出我比之前瘦了,黑眼圈加重了,比之前疲憊許多嗎?”
因為她往前走過來的這幾步,兩人之間的距離變得更近了,也讓越祉清晰地看見了莫泊姝嘴裡說的黑眼圈。
剛剛隔著遠,只一眼不太看得出來。而現在,她差不多把整個人湊到了他面前,也讓他把她這幾年的疲憊都看得一清二楚。
整個人確實如她所說的一樣消瘦了許多,即使是穿著這件緊身的禮服,也能看出許多地方都有點空落出來。
而且仔細看,其實是能看見她手臂有不少遮掩過的傷痕。
越祉甚至都不用問,就能猜到肯定是她這幾年又到處亂跑受了傷。
莫泊姝過得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好。
越祉在意識到這一點後,整個人彷彿被一雙無形的手捏緊,他心裡所有的提防也幾乎在一瞬之間破潰。
這幾年裡,他總是有意無意地幻想他們重逢的模樣。
也許彼時她已經另有新歡,也許沒有,又或許已經幹脆利落地將他忘得一幹二淨。
越祉無數次在深夜裡惶恐,害怕她在看不見的地方和別人過得太好。
否則,被拋棄、被厭惡的自己算什麼?
否則,無論愛恨都因為她而心神不寧的自己算什麼?
這幾年裡,他甚至時常恨她,恨她可以在分手後幹脆利落,恨她把他一個人留在過去。
直到現在,莫泊姝跟他開口說的這句話,越祉才發現自己更害怕的是見到她過得不好。
大腦中各種與莫泊姝相關的思緒堆滿了他的大腦,越祉偶爾分神從中抽離出來才發覺,原來自己從來都沒有像自己欺騙自己一樣,忘記過莫泊姝。
原來這幾年他避而不見,不是恨,是害怕面對她的厭惡。
是……愛。
各種雜七雜八的思緒沖擊,想法太多以至於讓越祉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莫泊姝說這些話時,本也不是沖著等待他回答的目的。他不開口,她便自然而然地看了眼他,感慨:“你變化也挺大的。”
越祉腦子已經不知不覺掉了線,此時聽到莫泊姝這麼說,根本來不及動腦,唇角不可抑制地上揚,卻又故作雲淡風輕地回答:“是嗎?”。
他現在這副壓抑不住笑意的神情,讓莫泊姝腦裡又不知不覺地浮現出他給她發的那些自言自語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