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的好大兒完美地替他開口了。莫睿崢瞪眼不屑道:“說得好像自己多厲害似的,你誰呢你,不知道別人的家事不相關的人不能插手嗎?”
莫睿崢在越祉開口說了這一大堆話的時候,就對這個莫名其妙高高在上的人不順眼。
以為自己是誰呢。莫睿崢心裡嘀咕著,居然還拿這種指責的語氣說他。
莫榮旭聞言嚇了一跳,連忙拽住莫睿崢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莫睿崢更不滿了,本身就是中二期,被別人一勸,反而就更有了舉世獨醉我獨醒的感覺,覺得自己出頭說話是自己清醒。
這種熱鬧莫泊姝也看得有點煩了,瞥了莫睿崢一眼,輕笑聲,“莫睿崢,這有你說話的份?你先管好自己的那堆破事再來說話。”
莫睿崢對上她那雙漆黑的毫無神情的眼眸,過去那種被她看透一切的感覺又重新浮現,冷不丁就想起很久之前莫泊姝就發現的事情,彷彿一同冰水潑下來澆個濕透,他頓時安靜了。
莫泊姝本來就不是為了吃這頓飯而來的,現在也做夠樣子了,放下筷子,溫和地笑笑,彷彿是對待一群漠不相關的人。
“今天就到這吧,我回來也不是讓你們說的,做給別人看看而已。”
莫泊姝拿紙巾擦了擦手,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莫榮旭,“之後別總是煩別人了,我會看心情回來的。”
“你要是覺得丟臉的話,”莫泊姝停頓下,玩味地笑笑,“自己想辦法和別人編故事吧,我都偶爾回來下了,編個故事不難吧?”
這話直接把過往演的嚴父戲幕扒幹淨,讓莫榮旭臉上掛不住。
然而莫泊姝沒管他怎麼想,穿起外套,看了一眼他們所有人,禮貌笑笑,道:“那麼,今天就到這裡了,我先走了。”
她離開得很果斷,直到走到樓下,去到車庫,越祉才反應過來,“我們就這麼走了?”
“不然?”莫泊姝見他看上去不在狀態的樣子,心裡猜測應該是不甘心就此作罷,無所謂地笑了下,“所以我說了啊,今天其實你來不來都可以,不是什麼大事。我出於法律義務過來看望下法律意義上生病的父親,他需要我過來讓他挽回自己的面子。”
莫泊姝笑得很自然,半點都沒有強顏歡笑的樣子,似乎剛剛的一場鬧劇都在意料之中,又像是寒風吹過僅僅打個冷顫就過去了。
可真的如此嗎?
越祉靜靜地凝視著她平靜的雙眼不說話。也許自古當作家的都有做演員的天賦,只要她想,他就從來都無法從她眼睛裡讀出她的情緒。
但是他和她認識的這段時間,已經摸清了她的性格習慣。
越祉垂眸,無奈輕柔地將她不自覺緊握著的手指松開,“如果真的完全不難過,怎麼這麼緊繃著?”
莫泊姝張了張嘴,剛想解釋清楚自己只是單純覺得被他看見了很尷尬時,就聽到越祉突兀地問了一句,“想去山上看星星嗎?”
這句話簡直莫名其妙。
莫泊姝下意識就又笑了,“瘋了吧,這麼冷,去山上看星星?”
“那你去不去?”越祉見她嘴硬,也跟著笑了,又問了一次。
“……”莫泊姝也不知道越祉究竟什麼時候發現她喜歡看星星的。
雖然她平時一到晚上就喜歡站在窗前看,但是如果不留心的話又怎麼會知道她喜歡什麼。
莫泊姝看著越祉那雙澄澈好看的眼眸,難以說出違心話,糾結後果斷道:“那就,走吧。”
因為是臨時起意的想法,而且最終目的是看星星而不是爬山,所以越祉選擇的是十幾二十分鐘就可以爬到山頂的小山坡。
平時他就喜歡約著朋友爬山,當地各色各樣的山基本都爬過,很快就從腦海中找到一個風景不錯,光汙染小且建設完善的秋坪山。
去秋坪山大概四十來分鐘的車程,畢竟是郊外,一下車莫泊姝就感受到戶外清新的空氣和比市區要冷點的寒風。
莫泊姝不自覺地抱緊自己,撥出的氣息全在眼前化作白霧。
他們這次爬山除了爬本人,什麼都沒有準備。可過去的每一次精心準備後的爬山卻遠沒有這一次來得自由和喜悅。
這個山坡也確實如越祉說的一般,坡度很緩,而且海拔很低,也就爬了十來分鐘,就爬到山頂了。
山上建有一個涼亭,山頂岩石建有欄杆圍著以防遊客失足。
兩人站在欄杆旁邊,撐著欄杆,吹著幹燥的冷風。眼前是渺小而星落密佈的燈光,和天空稀疏的星星似乎要連成一片,讓人根本分不清從哪裡開始才是夜空。
也許確實是環境不一樣。至少在這樣無人的夜裡,莫泊姝整個人的身體都放鬆下來。
她靠著欄杆,半晌,打破沉默,“說實話,好像之前還沒有過這樣,突如其來的行動,還有同頻的人陪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