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清嗓子,正要掐架,就聽外婆開口:“京津,你昨天不是還說想去你張伯伯家的草莓地玩呢,湊巧了,帶上一一,也安全。”
林女士接話:“你都在家窩兩天了,恰好出去走走,消消食。”
“……”到底是站在誰那邊的!
但這麼你來我往,起床氣也在不知不覺中消散,踢踢傅元初的腿,她示意人站起來。
冬天白日短,外面已經漆黑一片,淺黃色的路燈照在路兩旁的雪堆上,透著瑩潤的光。
“等一下。”傅元初站定,幫她整理翻過來的衣領,又把圍巾重新系好。
“你少獻殷勤啊。”說是這樣,還是心安理得接受傅元初的服務。
正是晚飯點,路上沒什麼人。鄉下是允許放煙花的,這兩天蔣京津在房間隔著窗戶看了不少,這麼爽快願意跟傅元初去摘草莓,也報了點想看煙花的心思。
這會兒見沒有,還頗有些失望。
傅元初察覺出來,問她:“怎麼了?”
“你管我?”但還是解釋了一句,“怎麼還不放煙花?”
“你還真是一人吃飽全村不餓。”傅元初又開始嘴不留情。
“切,”蔣京津撇嘴,“就你最為別人考慮,那這麼不為我考慮一下?”
傅元初像是隨口一說:“也能考慮。”
蔣京津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抬腳踢飛路上一顆碎石,傅元初靠近,把她的手捉到自己口袋裡捂住。
想起什麼,蔣京津問:“那天玩骰子,你是不是作弊了?”
那天。
算一算,兩人居然已經在一起兩個月了。
畢竟從出生就認識,說實話,兩個月在他們人生的刻度中顯得太微不足道。
但正是因此,能從最熟悉的朋友變成最親密的戀人這件事,反而更讓人覺得神奇。
“第一個豹子純屬幸運。”大概是小孩兒玩過,沾了一點糖變重。
草莓地就在前面,路比田埂高一截,要從側邊挖出的樓梯下去。
傅元初在下面牽住蔣京津的手:“小心水坑。”
草莓地覆著黑色的膜布,路燈照不太到這邊,傅元初開了手機電筒,提醒她:“小心水坑。”
地面不平,有水融在雪裡,踩下去免不了鞋襪會濕。
“知道了。”蔣京津答應的幹脆,被傅元初牽著往前面走。
小小一塊兒地,很快走到盡頭,看他一直不摘,蔣京津有點疑惑:“站著幹嘛?”
“嗯?”
“你不是要吃草莓,”她抬抬下巴,“摘吧,我等你。”
傅元初難得愣了一下:“沒帶袋子。”
蔣京津白眼翻上天,把手從他手中抽回來,掏了掏自己口袋,大概丈量了一下容量。然後很大方地替他處理差錯:“行了你摘吧,可以放我兜裡——記得挑好的啊,弄衣服上你給我洗。”
“……”
傅元初突然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綠皮火車上各種氣味混雜,又差不多連著熬穿兩個夜,說還能有食慾是假的。
權衡了一下,在吃完吐死和被蔣京津打死之間,傅元初果斷選擇了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