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對面的純黑頭像翻了個白眼,蔣京津開啟支付寶,同樣暱稱頭像的聊天框裡,是她今天下午發過去的penci代付連結付款成功的提示。
再往上劃拉,是昨天晚上的airpods代付成功。蔣京津動作不停,把這裡的備注也給改了。
死破折號:【?】
這次的問號來自支付寶,明明沒有任何交流,傅元初卻跟在她手機上裝了追蹤軟體一樣,精準預判蔣京津的動作。
看在不用回家對老媽做低伏小的份上,她終於屈尊降貴,切回微信回複。
啾啾啾:【喪盡天良傅元初!欠錢不還王八蛋!!】
死破折號:【……】
省略號配上腦海中自動出現的、傅元初無語的臉,蔣京津心情好到跟盤旋在耳邊的風一樣,又輕又涼。
彎腰從櫃子裡找面膜,她懶得打字,直接按的語音鍵:“親親,好心提醒一下哦,您這邊下午的酬勞還沒付過呢~”
陰陽怪氣的語調,故作甜膩的惡心勁,縱使早該要習慣了,傅元初還是差點沒起一身雞皮疙瘩。
罵人的話幾乎就要打出去,想到前兩天被拉黑的經歷,他還是費勁忍回去,隨便點了個數字轉賬過去。
蔣京津心安理得收下錢,語音繼續:“親親,看來您記性不太好呢,好心再提醒您一下哦,您這邊今天下午還向我方租賃了一把高階晴雨傘,您看這部分費用是不是也應該結一下呢~”
在惡心傅元初這件事上,她有貨真價實的十八年經驗。
蔣京津邊整理面膜邊角,邊樂嘻嘻地瞄手機,就等著傅元初破防,她好截圖發給他媽媽,也就是顧蕊阿姨告狀。
但還沒來得及暢想完一遍傅元初的慘狀,訊息提示音響起,看清對面轉賬資訊的蔣京津驚呼一聲,顧不上手上還沒擦掉的精華,狂按語音條:“我靠!傅元初你去做鴨了?!”
驚世駭俗的話語和高昂的聲調立馬引來舍友側目,蔣京津抱歉又心虛地頷首,趕緊抽了紙巾擦手。
啾啾啾:【???你不會真曬中暑了吧?】
常年累月的近距離,再加上兩家家長節日或者生日給錢都是雙倍,她和傅元初互相坑害,或者說她單方面坑傅元初,都是再熟稔不過的事情。比如讓他代付什麼的,蔣京津總是心安理得。
可這不代表她可以面對他五位數的轉賬眼也不眨。
這次那邊連省略號都沒有,傅元初直接彈了語音過來。
他那邊環境音有點吵,卻一點不妨礙語氣裡的嫌棄:“蔣京津,你脖子上面那東西到底是用來幹什麼的?”
礙著面膜,蔣京津說話黏黏糊糊的,自顧自道:“傅元初,這又不是過年過節的,你幹嘛?這就想收買我啊?”
兩人從小到大的壓歲錢和獎學金都不用上交,積攢起來也不少,蔣京津向來不太有理財意識,傅元初卻不同。她倒是不奇怪他能一下子就轉過來這麼多錢,就是覺得莫名其妙。
“收買你?”隔著電話,她話音剛落,就聽見傅元初嗤笑一聲,“想多了,我對你精神病院的八折vip卡沒興趣。”
吵架時候誰慫誰是孫子。
蔣京津也冷笑:“是麼?等你被我傳染你就知道了。”
傅元初:“……”
所謂殺敵八百自損一千,區別是,蔣京津在傅元初面前從來不會真的損失什麼。
話音剛落她就幹脆地點了收款,已經開始計劃要先買哪幾條新裙子。
聽著那邊還是吵吵嚷嚷的,蔣京津順嘴問:“你幹嘛呢,這大晚上的,不會真去從事非法職業了吧?傅元初你悠著點,別真讓我在論壇的蹲牆角照集合裡看見你,到時候衣衫襤褸的,多嚇人……”
過招這麼多年,她那點冷嘲熱諷對傅元初來說已經完全沒有攻擊力。但蔣京津強就強在繪聲繪色,描述的場景擠進腦海裡,多少還是有些惡寒。
傅元初拎起下午搶來的那把傘,和隊友打了個招呼,往操場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