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過幾天我和你爸約了許先生到家裡來過聖誕節,你也回家一趟,”
暗示的意味明顯,說罷她泰然處之,優雅退場。
只留下沈汀漪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在一個親緣關系淡漠的家庭中獨自長大,這段經歷讓她逐漸將自我的追求淩駕於愛情友情之上。
但有一天,一個細膩卻麻煩的女生拉著她一起在體育課偷懶,嘰嘰喳喳地和自己分享的生活點滴,那些陌生的親密組成了多年僅存的友誼。
後來工作又結識了形形色色的人,他們活得生動多姿,有親人嘮叨,有戀愛煩惱,生活地像一個充滿喜怒哀樂的多面體。
再後來,機緣巧合下又認識了彷彿和自己是不同世界的程昭岸,長久幹涸的土壤突然被浸潤松動,那份本以為不需要、不期盼的情愫暗自萌動。
愛或不愛真的不重要嗎?如果有選擇,利益就一定比愛情長久嗎?
沈汀漪心情雜亂地回了花店,一路上有些失魂落魄,還沒進店裡就從櫥窗外看到桌上的花盒,整齊地排了滿滿一桌子聖誕限定。
進門就聞到松枝的沁香,工作臺旁的地下鋪了一層葉子、花瓣,還沒來得及打掃,花藝師和前臺低頭正忙。
她從冷庫裡挑了些新鮮的北美冬青,處理後用玻璃紙簡單束起,轉身發現展臺上擺著節日限定出售的聖誕花環。
腳步一頓,想起許越霖家裡的模擬松樹,摩挲著左手虎口處思忖,還是認真挑了一個綴滿橡果的,拎著讓前臺記在自己賬上。
“老闆拿自己的東西也要賒賬啊?”
聽見聲音,沈汀漪意外地猛然回頭,程昭岸果不其然站在身後。他穿著一身灰色寬松休閑裝,只套了件黑色背心,帽子口罩捂得嚴嚴實實,若不是熟悉他的聲音,她也不敢確認。
“是怕月底對賬出問題,都是要記賬的。”她輕聲解釋。
他漫不經心地點頭,也不像聽見了似的,只顧著打量她手裡的東西。
好奇地問:“這是什麼花?”
他剛進門時前臺還沒注意,此刻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卻只能從露出來的一雙桃花眼上依稀猜測是個帥哥,又低頭專心整理訂單。
沈汀漪耐心解釋說:“這是北美冬青,剛到的年宵花備貨,這個是聖誕花環,用側柏、灰松和冬青加上橡果纏繞藤環做的,有淡淡的松枝清香,聖誕擺在家裡好看。你還想挑什麼可以問她們,記在我賬上。”
她回頭示意店員,抬腳準備離開,反被程昭岸伸手攔住。
程昭岸笑得眼睛微微眯起,“誰說我是來買花的?”
她仰頭望著他,淡淡地問:“那你來幹什麼?”
“我來看你啊。你要去哪?我送你。”
他說得很坦然,像是極為平常的一句你好,但聽的人卻臉頰泛紅,不自覺低下頭。
“不用了,謝謝你,我車就停在街口。”
她搖搖頭剛邁出去,手臂就被一股力道拉住,回頭正對上他明亮的雙眸。
“你要去見上次那個人嗎?”他指的是許越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