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抿著唇說道:“我壓根沒敢想這事,我與您想的不一樣,這一輩子只要好好的伺候主子,到了老的時候,主子能念著奴婢伺候過您的苦勞給我個養老的地兒就成,旁的我真是一點都不敢想,我是個膽小的,就怕遇到一個不省心的,我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自己去找那些個不痛快做什麼?我就想這樣陪著您,將來幫您照顧小公子,我這就心滿意足了。”
魏敏見她此時很固執,無奈的笑了笑:“那成,咱們就不說這個了,等你將來遇到合適的人你就知道是個什麼滋味了。對了,你是很小的時候就被帶到府裡的,你有想過你的爹孃嗎?想不想重新找到他們?”
若初搖搖頭:“我雖然不知道當初他們為什麼要將我賣掉,興許是家裡的日子過的太過艱難了吧?沒什麼頭緒的事情我還是不多想了,這麼多年了,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呢?哭哭啼啼的那套有時候最不真切了,倒不如誰都不念著,好相安無事。”
魏敏聽著心裡一陣酸澀,拍了拍若初的手說道:“你也是個倔強的,往後有什麼難處只管開口就是了,可別委屈自己,什麼都藏在心裡這樣與你能有什麼好處?我們雖說是主僕關係,但是我們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情意,我幫著你也是應該的。至於外面那些人的閒言碎語,你倒是不必放在心上,我做事情難不成還得經他們允許不成?”
若初感激不已,對著魏敏連連道謝,兩人說了沒多久,聽到房門被人推開,趕緊站起來退出去了。這一天,外面雖然很寒冷,但是她的心卻是暖暖的,這一輩子能遇到這樣好的主子,已經是她最大的幸運了,至於其他,她早已經打算從自己的心裡徹底的剔除了,那些已經變成了無關緊要的存在,就算割捨不下,找回去了,只是徒增痛苦罷了。人有時候就該活的簡單一點,這樣所渴求的也少,也就不會做出損害主子利益的事情來。她在魏家雖然是個默默無聞的丫頭,但是這麼多年也看清楚了很多事情,就像是常嬤嬤,她原先對主子也是忠心耿耿,可是架不住家人的消磨,最終還是把手伸到了不該伸的地方,落到那樣的下場能怪得了誰呢?其實誰也怪不得。
若初身子顫了顫,快步往自己的住處走,她縮著脖子往前,卻不小心撞上了一個人,抬頭一看居然是姑爺身邊的卓青,有些尷尬地笑道:“對不住,是我走的太急,衝撞到您了。”
卓青卻是哭笑不得地說道:“您這是說什麼話呢?怎麼犯得著和我還用這麼客氣的口氣?是我的錯處才是,我上輩子是個凍死鬼,這天氣太冷了,急急忙忙地想去暖和地兒,倒是碰到你了,我給你陪個不是了。時候不早了,你還是快點回去吧。”
若初笑了笑,說道:“那就不耽誤你去找暖地方了。”
她轉身的時候,裙襬跟著打了個旋兒,竟是讓卓青看花了眼,好一陣才快步地離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著搖搖頭走了。
蘭庭從外面回來,帶著滿身的寒氣,壞心地朝著魏敏的臉上神去,聽到這丫頭被涼的倒抽了口氣,忍不住笑道:“是不是困了?正好讓你醒醒神啊。”
魏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道:“父親和你說什麼了?怎麼待了這麼長的時間?”
蘭庭坐下來笑道:“還不是去衙門當差的事情?對了,還說了給程靜物色的人選,是軍中的一個副將,雖然日子清苦了些,但是人是個踏實實在的,這會兒就看程靜願不願意了,如果她要是願意,爹就從當中牽個線將這事兒給定下來。”
魏敏低著頭想了想,之後還是忍不住嘆口氣說道:“你說,這都是什麼事兒?我明天去找她一趟,同她說說,她的婚事不願意通國公府人插手,她要是願意見見,我就同他一塊去。”
蘭庭開始脫外衣,忍不住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說道:“時候不早了,還是早點歇著吧,明兒還有一堆的事兒要忙。”
魏敏臨睡前還是替程靜惋惜,好不容易有個喜歡的人,可是因為別人的幾句話,所以就不能在一起,這樣未免太過可惜了。她還想再勸勸程靜,畢竟是人生大事兒戲不得。
但是當魏敏將這事告訴程靜的時候,程靜的臉上卻是帶著淡淡的笑,說道:“為什麼要不答應啊?這位副將也怪可憐的,與我一樣沒了家人幫忙,一切都需要自己去拼闖,倒是同病相憐的,我們興許能說到一塊。你別繃著一張臉了,我有什麼可擔心的?嫁人過日子,不一直就是這樣的嗎?我答應了,再見見人,差不多就成了。”
魏敏攢著眉頭問道:“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如果要是心裡有被的心思,不需要委屈自己的。”
程靜笑盈盈的,臉上沒有一點為難,笑道:“這有什麼委屈?我覺得挺好的,只可惜也是個在軍中任職的,罷了,也許這就是我的命了,我已經很滿足了。”
魏敏心裡一陣難受,伸手拍打著眼前的人說道:“你真是要氣死我才行啊,那位姚將軍有什麼不好?橫豎是你們兩個人過日子,與那些人有什麼關係?若是處不到一塊,從家裡搬出來不久成了嗎?怎麼就這麼的死心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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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靜卻是嘆了口氣說道:“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我從小就沒了父母,在外祖母家中也沒有家的感覺。我需要家人,我需要一家人能夠開心快樂,所以實在不能接受,讓好端端的一個家因為我的緣故而變得不開心,這樣我自己都不能繞過我自己。所以我更看重的家人,這位將軍沒有家人,倒是省得我去擔憂什麼,只要我們兩個人好好的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成了。你也別再勸我什麼了,我反正已經決定了。”
魏敏拗不過去,只得答應下來,站起身來說道:“我這就回去說,你可想好了,要是答應下來就沒再更改的可能了。我走了啊。”
程靜送走魏敏之後,靜靜地坐下來,良久之後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人啊,怎麼可能想什麼有什麼?誰的一輩子裡沒個缺憾?就連皇上也不是想什麼有什麼的,她也該知足了。
她剛要起身出去吩咐小二辦事,誰知道就看到那位尊貴在上的老夫人顫顫悠悠地來了。她的眼睛裡閃現出一陣糾結,最後還是快步迎上去,扶著老人家往裡面走,說道:“外祖母,您怎麼來了?這麼冷的天,多遭罪啊?”
徐老夫人冷哼一聲說道:“你還知道我是你的外祖母啊?我只當你眼睛裡已經裝不下我這個老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