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是她被自己的胡思亂想給迷了眼,所以才會變得如此脆弱,有個風吹草動都變得緊張兮兮,說到底是她自己對這段隔了三年之久的感情心懷不安罷了。
她站在樹底下哭了個痛快,抬起袖子抹去眼淚,想趁著天色黑了,回去睡覺,不被人發現自己的不妥,哪知才要走,卻聽到前面傳來一道腳步聲,是柳雲。
柳雲快步走上來,看到魏敏雙眼發紅,一陣心疼道:“多好的一雙眼睛,被你給連累的,真是個傻丫頭,有什麼好哭的,為這樣的人不值得啊。姨母看不過去,我索性便於你說了罷,那蔣蘭庭在西域的那幾年一直是張家的小姐陪著的,他聽說他們是從小定親的,你哪能比得過人家十幾年的情分?傻丫頭,瞧把你自己給作踐的。”
魏敏真沒想到……她原本有的滿肚子委屈,突然就被憤怒給壓了下去,徑直回了自己屋裡,她懊惱被柳雲看到了自己的狼狽樣子,更怨恨蔣蘭庭竟是這般耍弄自己。
哭得累了,很快就睡著了,若初她們也不敢吵到她,卻是十分擔心,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分明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就變成這樣了?還是等明天再說罷。
夜半三更,魏敏有些渴,想叫若初,可是喉嚨像是被火燒一樣,連話都說不出來,剛要起身,卻聽到窗戶發出一陣響動,她的心驀地抽緊,難不成又是哪個不知死活的人想要裝神弄鬼嚇唬她?她的嘴角當即泛出一陣冷意,冷眼看著窗戶被人開啟。
藉著流光般皎潔的月光,依照輪廓她看出那是個男人,身材頎長,肩膀寬闊,腰間玉佩相碰發出一聲細微的輕響,還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除了蔣蘭庭也沒誰了。她的嘴角的笑更加冷了,待那人走到床邊,她出聲道:“蘭庭表哥,大半夜的跑到我閨房來做什麼?若是被人發現,我這輩子還怎麼做人?”
那道身影果然頓住,而後又往前走,居高臨下地看著魏敏,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讓人看不明白他在想什麼,良久之後,聽到從他嘴裡吐出話來:“魏敏,你什麼意思?玩我?”
“表哥冤枉我了,我什麼都沒做,怎麼就玩你了?我喜歡玩的東西多了去,卻沒心思玩人,表哥這話說的可真是難聽。”
蔣蘭庭走到床邊,區腿在床上,兩手撐在魏敏身側,呼吸滾燙,含著淡淡的酒味,溫熱的唇碰了碰魏敏的耳垂,聲音魅惑:“難聽?魏敏,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是不是說到你心坎兒上了?你當初說喜歡我,想與我天長地久,不過才三年,你就與我這般客氣,現在喜歡了別人?誰?藺知?難不成你是誰和你待得久了你就喜歡誰?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他的手撫上她的臉頰,滑膩柔軟的面板,讓人愛不釋手,本該歡喜,可現在他卻像是再被人用刀子戳,那纖長的脖子,他真恨不得掐死她,再不能讓她說出讓他痛斥心扉的話。
魏敏怒極反笑,突然覺得現在說什麼都沒力氣,搖搖頭說:“我沒什麼好說的,時候不早了,你走吧,讓人看到了難看,對你我都沒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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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蔣蘭庭看來她是承認了,這三年的時間裡她愛上了藺知,所以才將自己給忘了,他的心抽緊,是一陣彷彿要抽走他知覺的疼痛,他恨,他一直只想將她當成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是沒想到卻沉淪在她的天真可愛裡,越發深,越發放不開,直到現在他依舊愛的這麼深,而她給了他活路,現在卻又要奪走,這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你變心這麼快?我為了你,三年不敢回京城,生怕一回來就走不掉,怕配不上你,所以我在外面拼了命想要……為了能夠配得上你,我多難的痛和罪都擔下來了,你就這樣對我?魏敏,你太沒良心,你到底有沒有心?”
魏敏抿嘴笑,月輝灑在她潔白的牙齒上,看著有些滲人:“表哥,何必呢?你現在和我說這些有什麼用?自有人會心疼你的難處,三年,其實能忘掉很多東西,就像是你我之間的那點過往,現在想來也算不上什麼,半路的緣分從來就不能讓人刻苦銘心,算了罷。”
蘭庭的手從她的臉頰滑到了她的脖子上,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聲音不穩:“魏敏,你還是不是人?我怎麼會瞎了眼,你怎麼能?”
魏敏卻對他這般做戲越發厭惡,分明這幾年身邊有人噓寒問暖,卻扮出這般情深義重的樣子來,讓人看著十足的倒胃口,她伸手用力一推將他推開自己的身邊,冷聲道:“出去,我不想鬧得太難看,表哥既然拜會過我祖母了,不如明天就動身離開,你我見面也不必尷尬。”
蘭庭的心像是被她踩得已經面目全非,他自以為比誰都狠,比誰都絕情,可是在這個比自己小了三歲的女子面前,他什麼都不是,儼然不過是個笑話罷了。和多麼雄縣的人都打過交道,卻不想落入她的手裡再也沒辦法抽身。
委屈,不甘和憤怒被酒意送到極致,他重新將她壓在身下,咬牙切齒道:“你這麼狠,是不是非要要了我的命才甘心?想甩開我,你做夢,你要是敢喜歡那個姓藺的,我要了他的命!”
魏敏只覺得好笑的厲害,忍不住笑出聲來:“他陪在我身邊這麼多年,心裡只裝著一個我,梁雪與他是青梅竹馬,可那又怎樣,他依舊對我死心塌地,這樣的人對我來說不是更好?我魏家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人。”
蘭庭痛得緊咬著唇瓣,絕望地閉了閉眼,都說溫柔鄉英雄冢,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他會折在這個人身上,再睜開眼時,他黑墨如潭的眸子裡閃爍著異常狂野的光,像是要摧毀眼前這個假象,他低頭咬住她的唇,像是一隻頻臨絕境的獸,不顧她的掙扎和拒絕就那麼與她糾纏,恨不得就這樣到地老天荒才好。
魏敏覺得他這樣做無疑是在羞辱自己,騰出手重重地在他臉上扇了一巴掌,她的嘴裡是苦澀的血味,她咬破了他的唇,在月光下她的那雙眸子迸發出刺眼的寒光,怒不可遏道:“蔣蘭庭,你真讓我覺得噁心,你給我滾,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什麼都看得明白,她的臉上沒有半點留戀,唯有的只是恨和厭惡,怎麼就這樣了?若是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他一定守在她身邊,哪怕不是真正的愛,也好過從此以後失去她,她曾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救命浮木,既然愛了,就是深入到骨子裡的,現在,要將這個人生生地從他的生命裡抽走,他的眼尾落下一滴清淚。
良久他聲音沙啞地問她:“我們……沒有以後了嗎?我現在能配得上你了,這樣還是不能在你身邊?”
“你的身邊一直有對你好的人,所以三年中早已經忘了我的存在,我卻還像個傻子一樣苦苦牽掛,到頭來得到了什麼?看著你在我眼前演戲扮深情,我都開始忍不住想,你在那個人面前是不是也是這樣?”魏敏在心裡這麼想,最終化成了一絲嘲諷的笑:“配得上我?也不過是我動動手指就能將你碾成灰,話未免說的太大了,你還是去江南的好,那裡的人也許是真的看重你。表哥,我先祝願你大仇得報。聽聞江南女子溫婉如水,生得十分漂亮,表哥的命中註定許就在不遠處等你。若是選定了日子,派人來穿個話,我會讓人奉上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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