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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南巡一)
就在瑩花一連幾日正在思考如何拉攏顧澄的時候,卻未曾想,一道聖旨徹底打破了她的寧靜。
原來是今日在朝廷上皇帝決定南巡,而她喬瑩花竟被選中一同前往。當瑩花得知這個訊息時,心中既驚又喜。驚的是她從未想過自己有機會離開這宮牆,去見識外面的世界;喜的是或許在這南巡的旅程中,她能暫時忘卻心中的憂愁。
這一次南巡的隊伍很是龐雜,有皇後,祺妃,祥妃和瑞妃,而低階妃嬪就只有瑩花一人。雖然瑩花也不知道為什麼皇帝回特意只帶自己一人南巡,但第一次被看重的瑩花卻是很開心的。
不過這一次南巡皇帝倒是沒有帶福貴妃以及附庸福貴妃的一幹黨羽,而選在讓她留在宮中主持宮務。
因為皇帝要交代自己離京之後的事項安排,特意去了福貴妃的宮殿。福貴妃不但重獲聖寵,更恢複往日權柄,自然難掩喜色。雖然心中也有對於皇帝幾日不來尋她的幽怨,但今日皇帝召喚福貴妃,她倒是罕見地沒有對皇帝生氣。
就這樣,在各自的心思中,帝妃二人迅速和好,而福貴妃寢宮的蠟燭也順勢燃燒了一夜。
今夜,無人入睡,只有各自的籌謀算計。
只是當皇帝帶著福貴妃宣佈南巡的時候,皇後一幹人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面和心不和地陪著皇帝談笑。一時間,整個紫禁城充滿著一片莫名的祥和之氣。
因為是陪皇帝出巡,瑩花被皇帝特賜帶著貼身伺候的宮女宋蕪。當宋蕪提著包裹和瑩花站好後,她微微抬頭看了皇帝一眼,便悄悄對瑩花說道:“小主,這次南巡顧狀元其實也在。”
瑩花聽後,也只是淡淡說道:“顧狀元去不去其實和我也沒什麼關系的,只是想不到陛下這樣看中顧狀元。”
過了一回兒,瑩花才悄悄問道:“不過皇子們跟著去嗎?”
事到如今宋蕪也明白,瑩花心中還是有四皇子白和堅的。她明白瑩花的苦心,但最後卻也無奈說道:“剛剛皇上給各位皇子下了聖旨說各位殿下讀書要緊,因此並不在整個南巡名單之列。”
瑩花聽後,微微點頭,但心中總感覺不自在。她明白白和堅的野心,即使皇帝不安排白和堅隨侍南巡,但她隱隱約約覺得白和堅一定會對皇帝有什麼算計。
只是對於自己兒子和自己妃子的暗流洶湧,德慶皇帝似乎並不怎麼清楚,他看瑩花年輕溫順,心中實在憐惜,索性安排瑩花和宋蕪主僕二人單獨乘一輛華貴非凡的朱輪華蓋車。
就在福貴妃等人的離別中,眾人紛紛登了車坐穩。隨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啟程,喬瑩花坐在華麗的馬車中,透過車窗看著京城附近的景色。
因為離紫禁城和諸位達官顯貴的府邸近,此刻沿途的山水如畫,周圍百姓來來往往,一副忙碌而又充滿生機的生活場景,
只是乘車遠行這般的新鮮事情卻讓瑩花和宋蕪二人感到無比興奮。
為了應對皇帝出巡,一路上各州府縣紛紛熱情招待。為了避免皇帝一路顛簸,沿途各地紛紛黃沙鋪地,粉飾一新。因為考慮皇家尊嚴,宮中女眷的馬車在行走時候,不得把車窗簾子掀開,故而瑩花只是老老實實端坐車內,並無賞玩沿途風景之事。
皇帝其實也是一個體貼的人,一路上總是陪著皇後這些人說說笑笑,當然在停靠處皇帝偶爾也會來到她身旁,與她交談幾句。喬瑩花小心翼翼地應對著,心中卻始終牽掛著遠方的一切。
雖然馬車行走時候無法欣賞風景,但在到達預定的落腳行宮之後,瑩花這些人還是可以暫時有一段難得的消遣時光。
等到眾人到達京杭大運河北方的起點之後,瑩花才被稀裡糊塗地安排上了船。畢竟路途遙遠,就算乘車馬車行走,這一路的顛簸也不是這些身居紫禁城的貴人們所能忍受的。棄車登船雖然無法保證速度,但起碼坐在船上,這一路上不至於那般的蔽塞顛簸。
龍舟之上離岸邊是那麼的遙遠,皇帝不用擔心岸上的百姓可以很清晰地窺見他那麼多美麗的妃嬪,故而特意讓眾人可以在甲板上自由行走。
眾人一路上悶了好久,聽到皇帝吩咐之後,紛紛跑到甲板上看風景。此時微風吹拂,運河兩岸垂柳依依,碧色延綿。河水平靜延綿,雖然並不那麼幹淨,但也有一種空曠寧靜的美麗。
眾人帶著她們各自貼身的宮女們站在甲板上指指點點,而河岸的百姓雖然只能遠遠看著這些貴人們窈窕的輪廓,但其中奼紫嫣紅處卻別有一番若隱若現的奇異感覺。
就在南巡的船上,眾人沿途看到了許多美麗的城鎮和鄉村。每到一處停泊地點,皇帝都會帶著眾人視察民情,並且積極與當地的官員和百姓交流。不僅如此,京城傳來的奏摺皇帝每日也都認真批閱,一點都沒有因為貪玩而忽略了正經事情。
喬瑩花也會在合適的時候下馬車,感受著不同地方的風土人情。她看到了眼前百姓們的樸實與善良,心中卻是格外的愧疚不安。
正當明月高懸時刻,瑩花總會走到船舷處臨水賞月。此時水面平滑如鏡,將天上的那輪圓月完美無缺得倒映在水中。一時間,天上月與水中月交相輝映。
看著水中的月亮。那皎潔如水的的月光彷彿將天地連線。突然間瑩花忍不住胡思亂想,或許一千年前的月亮也如同今日一般明亮,但一千年前賞月的文人仕女又在何處。除非少數罕見的幸運兒,絕大多數的人都在歷史的長河中灰飛煙滅,連一絲一毫的痕跡都不曾留下。
而她喬瑩花呢?如果沒有奇跡,可能她的結局也是這般的別無二至。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瑩花嘆息一聲,卻無人應和。那一刻,她覺得自己是那樣的孤獨。
此時江畔微風吹拂,唯見瑩花一人衣袂翩翩,竟多有蕭瑟孤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