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找他有事?”
“對。”沈曜無心與她交談,腦子裡都是範雪晨。
“範先生似乎早早離了席,我也沒有見到他。”
“那你知道玉薇在哪裡嗎?”
“玉薇忙得很,午飯後我也沒有再到她了。”
沈曜點了點頭,抬腳就要走,歐陽菲又叫住了他:“沈先生這樣急,不如我陪你一同去找?”
沈曜也沒有說話,歐陽菲低著頭咬了咬鮮紅的唇,還是跟在了他的後面。
在畫廊裡轉了一圈,並沒有見到範雪晨。直到到了茶室外面,沈曜才又看到範雪晨的身影——他的那一襲玉色長袍格外的惹人注目。
“雪晨!”沈曜大踏步的走了過去,但他很快注意到範雪晨身邊正坐著一個女孩子,年紀在二十歲上下,臉上未脫朝氣,看起來還是個學生。
範雪晨抬起了頭看著他,似乎沒想到他突然又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沈曜瞬間又有些火氣,“我找了你許久!”
“沈先生有什麼事?”範雪晨又恢複了一貫的冷淡,彷彿在雅室間的那個脆弱而又無助的男人不是他一樣。
“說了別叫我沈先生!”
範雪晨的目光從他的身上移開,落在後面的歐陽菲身上,然後又低垂了眼簾,說:“那你有什麼事嗎?”
“你現在覺得好些了嗎?”沈曜見他這樣,又怕惹得他不高興,便緩和了些語氣。
範雪晨點了點頭。
“你怎麼也不等我?”沈曜坐到了範雪晨的身邊,“你不知道我不見了你會著急嗎?”
範雪晨沒有理他,看著還站在那裡的歐陽菲道:“歐陽小姐,請這邊坐。”他說著邊給歐陽菲倒了一杯茶。歐陽菲勉強地對他笑了一笑,坐到了他的對面。
見她坐下了,範雪晨才給沈曜倒了一杯茶。沈曜趁機捏住了他的手指,範雪晨很快的抽了回去。
“這位是……”歐陽菲看著坐在範雪晨左邊的女孩子問道。
“兩位好。我……我是從美術學院來的,啊,我叫張靜遠,我很喜歡範先生的畫,是特意來向範先生學習的。”
沈曜這才看到範雪晨和張靜遠的面前正擺著一幅畫。
“範先生,我的畫……”張靜遠將目光從沈曜的身上轉到了範雪晨的這邊。
“你知道中國畫最講究的是‘含蓄’二字,要畫外有畫,詩外有詩,‘計白當黑’,‘知白守墨’,只有這樣才能展現出一幅畫的神采與韻味。”
“範先生說得很對。”張靜遠紅了臉,輕輕地說:“我的畫是畫得不好……”
“不,我並非說你畫得不好。你看,你的山畫得很高峻,水畫得很流暢,只是缺少了一些神shen韻yun。山不悠遠,水無流動,沒有達到‘吾寫此紙時,心入春江水,江花隨我開,江水隨我起’的境界。”
“那我還能達到這樣的境界嗎?”
“只要你肯用心,自然是能的。”。
他說的這一番話既輕又軟,可是是偏偏是對張靜遠那個學生說的,沈曜聽在心裡,又不由起了嫉妒之意。
沈曜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這麼容易嫉妒一個人,自從認識了範雪晨之後,他才嘗到了這種滋味。然而這種滋味並不好受。
作者有話要說:
框框那裡的是“shen神 yun韻”兩個字,不知道為什麼顯示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