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再剋制隱忍一些，要是他再心謹慎一些，眼下這一出意外不會出現，甄明珠不會在這個不合適的年齡忍受辛苦。她年齡幾歲不懂事，他這個當男朋友的，更是差勁又離譜。
好一會兒，他都沒有話。
在這種沉默裡，萬隨遇蹙起了眉，顧振南那張臉，頓時又陰沉了些許，好整以暇地等。
“我——”
許久，程硯寧開腔，嗓音有些遲疑，不但沒有很爽快地出自己任何決定，反而看向了甄明珠，聲音因為慚愧變得低啞，卻很鄭重：“我想聽明珠的意思。”
“無論你想不想要，我都聽你的決定。”
“不過，無論你要不要，我今都想在這裡跟你許諾……”
言語似乎有些分量過輕，他不下去，抿抿薄唇突然起身，跪到了顧振南腿邊，看著甄明珠：“爸，從我和明珠交往第一開始，我就是衝著一輩子去的，所以請您相信我，我不願意讓她受到任何一絲傷害，我愛她的心情和您愛她的心情是一樣的。這件事我其實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只能，我願意負責，無論怎麼樣負責，都甘之如飴。”
他看著她，一雙鳳眼裡情緒湧動，掙扎疼惜懊悔堅定，兼而有之。
深沉情緒感染了甄明珠，她低下頭，只覺得心頭情緒飽漲，又酸又疼，原先一直忐忑的情緒，卻變得安定。願意相信他，也願意陪他去面對所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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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吧。”
客廳裡靜了好一會，顧振南開口道。
他沒看程硯寧，臉上的陰雲卻漸漸地消散好些，半晌，嘆口氣問：“明珠？”
“我……”
甄明珠遲疑，好半晌，聲：“我不知道。”
這種事，豈是一時三刻能想清楚的？
她腦子裡亂極了。
而他們兩人這反應，有些出乎三個家長意料，靜思過後，又覺得尚可接受。不隨便地“不要”，也不隨便地“生下來”，看似好像沒有擔當，實則正體現出兩個人思慮深重，人交戰。
而事實上，的確也沒有迫切地就要下決定的必要。
幾個人均是心思百轉，最後，還是萬隨遇先開口道：“二哥，依我看，要不先這樣？”
他看向顧振南，神情間帶著幾分徵詢和敬重，聲音緩慢而沉穩地商議：“這事情急也不急於這一半，讓他們兩個再考慮考慮，要或者不要，想清楚了再。這生養孩子是人生大事，我們這做家長的就算操心擔憂，也不好替他們拿這個主意。當然，主要是明珠，在上學，年齡也還，十月懷胎不輕鬆，需要有個時間好好權衡。論起來也是我和如意失職，平時對阿寧的感情關心的少了，想著他畢竟成年了，該有自己的考量。現在看來這年輕人還是不經世事，所幸倒知道應該負起責任，正好我們今來，不如先商議一下訂婚的事情？”
“對。”
萬隨心緊跟著，“可以先定一個婚期。”
顧振南：“……”
答應的話，怎麼也不出口。
他垂眸看了眼邊上未曾吭聲的閨女，心裡的情緒，浮現在了臉上。
萬隨遇怔了怔，才想起甄明珠回到顧家也就幾個月時間而已。顧振南一生未婚這才好不容易得知並且找回了女兒，連家都從住了半輩子的軍區大院搬了出來，可見對這女兒愛重疼惜。
自己倒好，在這時間提起訂婚的事情……
可，不提也不校
他抬眸瞥了眼外甥，心生感慨，卻仍舊硬著頭皮繼續：“婚事方面我和如意會幫著孩子料理妥當。阿寧雖然在唸書，卻也有些資產。二哥你要捨不得閨女，婚房就定在翡翠園這邊，明珠走幾步就能過來，住哪邊都沒什麼區別。”
聽到這，程硯寧下意識看了他一眼。
被自己舅舅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他頓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