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行默了一下,又說:“二叔在氣頭上,等這件事過去了,我們想辦法將景琛弄回來。”
“想辦法想辦法,你倒是現在就想辦法啊,紅臉白臉都唱完了你給我說這些,你說,當初要不是你非要跑去什麼兩日遊,景琛至於落到今天這一步嗎?”
顧景行喉結滾了滾,“是,我……”
“啪!”
不等他話說完,雲成慧直接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她用了大力,一巴掌在濃濃夜色裡發出響亮的聲音,顧景行低著頭,一言不發。
“看見你就夠了!”
甩下這句話,雲成慧氣呼呼離去。
顧景行站在原地,耳聽著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一顆心完全麻木了。
已然麻木,卻仍舊覺得疼,血肉模糊。
當年是他想要兩日遊,放鬆心情迎接高考,景琛要跟去的時候,他有遲疑的。可是那個家裡,他從小要風得風,一心想去誰又能阻攔?
出事的時候他並不好過……
那些人喝了酒大放厥詞,醉醺醺想要發洩的時候,他是大喊著讓朝他來的。
窮兇極惡的那幫人,最愛以折磨人為樂,故意在那問景琛,景琛也是膽戰心驚地將手指朝向了他。
他不生氣,本來他是哥哥,保護弟弟是應該的,哪曾想那些狂徒非要反著來,不但放過了他去欺辱景琛,還將他綁在邊上從頭到尾旁觀。
這一輩子,沒有那麼煎熬的時候,讓他覺得生不如死。
哪怕眼下事過境遷,那一幕,以及那一幕引發的無數後果,他無時無刻不在承受。
可饒是這樣,還是怎麼都做不對,任何人都有立場有理由責怪他。
“景行?”
耳邊一道輕柔的聲音,突然將他驚動。
顧景行抬眸看過去,用帶著濃濃疲憊的聲音問:“回來了。”
“嗯。”
顧蘭盼點點頭,目光落在了他俊朗的側臉上。
雲成慧手上帶了金鑲玉的大戒指,劃痕在他臉上落了一道,滲出一絲血珠。
顧蘭盼抿緊唇,從包裡掏出一張紙巾給他遞過去,聲音小小地說:“你別太傷心了。你媽也是著急的。先前景琛畢竟出過那種事,當媽的心裡過不去很正常。”
“我明白。”
顧景行接了紙巾,一手按在出血口,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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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當年出事的是他,估計自己這媽媽,仍舊會嚎啕大哭地抱住毫髮無損的顧景琛,一訴失而復得的狂喜和悲傷。有時候想到這一點,他寧願當年被欺凌侮辱的那個人是他,眼下也不用帶著這樣的愧疚,行屍走肉地活。
慢慢收攏思緒,他想了想問:“事情都處理完了?”
“調解好了。”顧蘭盼淡笑起來,“這世上就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情。”
“那就好。”
顧景行點點頭,“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顧蘭盼追著他的步子走了幾步,忍不住問:“要不我送你,你狀態這麼差。”
“不礙事。”
顧景行擠出一個勉強的笑,拿鑰匙開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