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理由十分充分,任誰在一個地方待久了,肯定會想換換環境。但聽到這句話,池雲驥卻是心頭狂震,他心中暗暗盤算,面上仍是不動聲色地繼續說道:“這裡距離伍德城也不算太遠,崔大人的門生故舊應該常常來看望您吧?新任的工部營繕司長錢築可是你的老部下呢!”
聽到最後一句話,池宣微微一愣,看向池雲驥,他雖然不清楚政事,最近也聽說了一些傳聞。而後者只是淡淡微笑。
“是啊!”崔博頗感欣慰地點頭,“他前些天還過來看我呢!”他一直盯著小廝端著茶托走過來,不知在想些什麼。沒有注意到,聽到他答話的兩人,眼神都有些古怪。
小廝端過來茶水,崔博趕緊招呼說:“大人、殿下,請喝茶。這裡簡陋,還請不要見怪。”
“十年前,珍妮弗會所最當紅的姑娘是誰?”池雲驥根本沒理他的招呼,突然發問。
這話一出,不光是坐在廳堂上的崔博,所有的人都震驚莫名。就連觀看直播的喬治等人也吃驚不已。
“這位殿下問這個是什麼意思啊?”喬治笑起來。
布倫頓更是大笑,“好傢伙!會面的時候,我坦誠地跟他交流珍妮弗會所,他還故作清高地裝不知道,這會兒本性暴露了吧?沒想到被我看到了,嘿嘿!”
他又笑了幾聲,突然眯起眼睛,有些疑惑地說,“十年前最當紅的姑娘,現在也老了吧?不打聽現在的姑娘,打聽十年前的,這是什麼癖好?”說罷搖搖頭,剛剛還以為,總算能找到和池雲驥共同的愛好,轉念又醒悟了,還是沒法兒跟這位伍德王儲殿下有共同語言。
哎,他一聲嘆息,同樣是王子,同樣喜歡找姑娘,可差距咋就這麼大呢?萬事不在乎的布倫頓,此刻也難免覺得,有些知音難覓的遺憾。
“這——”椅子中的老人張口結舌,撫著鬍鬚的手也僵在空中。剛才不是聊的好好的嘛,殿下怎麼忽然轉了這麼奇怪的話題?這可怎麼回答。
算上小廝,二樓的廳堂之中只有四人。正在交談的兩人又話不投機,這讓本就十分安靜的小樓,瞬間陷入沉寂。
池宣也很是驚奇,一向勤勉政事的王子殿下,怎麼會忽然問起有關會所姑娘的問題?
見崔博愣住,池雲驥也不再追問,隨口問道:“這宅院中的大湖建造起來很不容易吧?”
“倒是不難,就是多花些人力物力罷了。”見對方主動轉移尷尬的話題,崔博趕緊回答。
池雲驥突然又問:“崔大人在任上時,一年多少收入?退休的時候也攢了不少錢吧?”
“老臣兩袖清風,辛苦一生也並沒有多少積蓄。”這個問題好回答,吹別人不會,吹自己還不會嗎?只說清廉就對了。
池雲驥冷哼一聲,“修建這麼大宅院花費絕對不少,光是那個大湖,就不是一般退休老臣能造的起的,你又沒有多少積蓄,那麼錢是哪兒來的?”
崔博暗暗叫苦,剛聊了兩句,又被問住了,哪裡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根本是話不投機沒話說!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廳堂裡又是一片沉寂,這次池雲驥卻沒有見好就收,灼灼的目光緊盯著椅子中的老人,似乎非要等到他的回答。
“吭吭吭——”崔博的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似的,突然咳嗽起來。
“你哪兒來的錢?難不成你在任上時貪汙了不少?”池雲驥猛然提高嗓門,厲聲喝問。
老人咳嗽的更猛烈了,剛才還穩穩坐著的身體,也被這陣劇烈的咳嗽帶的抖動起來,頭髮和鬍鬚一起胡亂地飄舞抖動,起伏不定。旁邊的年輕小廝趕緊上前幫他捶背。這陣咳嗽就像是開啟了閥門一般,怎麼也停不下來。崔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