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你——”五長老有些語塞,又鼓起勇氣說道,“你明明說你這身體不知道能撐多久,所以根本不考慮接任的事,接任者肯定要在我們幾個當中定下來!”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二長老十分淡定地反問。
“三個月前!”五長老一口咬定。
“三個月前?”二長老冷笑,“我真是老了,不記得三個月前的事情,你倒是記得清清楚楚。可是三個月前,大長老身體好好的,我為什麼要跟你討論這種事情?”
“我怎麼知道!你還說,你跟大長老提過幾次要早做打算!”五長老硬著頭皮說。
金屬圓片中傳來軲轆軲轆的聲音,應該是二長老推動了輪椅。
“三個月前,你說我跟你討論這事,有什麼證據?大長老才出事,兇手還沒找到,人人悲傷憤怒。倒是你,身為長老之一,不見絲毫難過,不去捉拿兇手。我們剛剛才開會商議接任,你就急火急燎地跳出來想奪權,你安的什麼心?你有什麼企圖?難道說大長老的事情是你謀劃的?說!你都幹了些什麼?”
二長老的聲音全然沒有平時的親切和藹,一句比一句冰冷,一句比一句凌厲。
儘管是從播放器裡傳出的聲音,但每個人都感覺像是親臨現場一樣,這一句句冷厲的質問,就像一把把冰冷的匕首丟擲,刺入每個人的耳膜,直抵肺腑。尤其是最後一句,簡直是證據確鑿審訊犯人的咄咄氣勢。
難道謀害大長老的事情果真跟五長老有關?所有人心中都泛起這個疑問,所有的目光,像被無形的手指揮著,先是疑惑地落到二長老德布固身上,緊接著又迅速投向了五長老塔洛特。
感受到無數道飽含質疑、敵意的目光,塔洛特如芒刺在背,他驚慌失措地跳起來,搖晃著手,大聲驚叫:“不,不,不是我!”
“不是你是誰?這明明是你的聲音!”四長老阿莎蘿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
達爾又嗚嗚地叫起來,怒目瞪著塔洛特,原來是你這個壞傢伙!
“叔——”二統領孟特斯,剛想開口,又急忙住了嘴。塔洛特是他的親叔叔,他的第一反應是要幫塔洛特說情。但剛一開口,他猛然間反應過來,在這種微妙的時候,身為二統領的自己,還是不要多話的好。
族長蘇赫轉向二長老,儘量平靜地問:“請問二長老,這是您和五長老之前的對話嗎?”
大家的目光立刻又轉向二長老。
德布固想要說什麼,卻被一陣猛烈的咳嗽打斷了,他咳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昨天在議事廳商議完接任的事情,晚上,塔——”
他抬起微微發抖的手,就像一個風燭殘年的病弱老者。“塔洛特來找我,我一時氣憤,語氣也不免重了些。”
說得委婉,意思卻很明顯:難聽歸難聽,但這些話就是我說的。那麼前面的話,也是五長老說的沒錯。
大家更是氣憤,二長老身體都虛弱成這樣了,還在為部族盡心盡力,而同樣身為長老的塔洛特,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想著爭權奪利。大長老的事情肯定跟他脫不了干係!所有人投向他的目光又多了幾分鄙夷和憤怒。
“不,不,我沒有!”塔洛特更是驚慌,他心底是有一些小秘密,可是全然不是大家以為的那樣啊!
族長蘇赫注視著塔洛特,神情嚴肅地說:“五長老,到底是怎麼回事?還請跟大家解釋清楚。”
“我,”五長老頹喪地倒在椅子裡,面色慘白,如果照實說,他肯定會名譽掃地,可如果不說,就要揹著謀害大長老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