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赫站在海邊,身形挺闊高大,氣質恣意間帶著鬆弛,像是雜志上的男裝模特兒,特招人。
滕靜言去上了個廁所的功夫,就有妹子搭訕了。“帥哥,可以幫我們拍張照嗎?”一個漂亮的女生問,並遞上手機。
“不好意思不可以,我女朋友管得嚴。”應赫彬彬有禮,卻又拒人千裡之外。
滕靜言按耐住心裡的小雀躍,幾步上前,臉上的笑容清澈明亮:“他雖然不能拍,但我能幫你拍呀。”
妹子看著滕靜言得意的小婊情,面上有些尷尬,但還是從善如流遞上手機。
應赫知趣地離開鏡頭,百無聊賴地倚在欄杆邊。
像一道風景,隨意一靠,就讓人忍不住尖叫,滕靜言懷疑自己瘋了。
拍完照,她跑過去,踮起腳尖,在應赫臉上吧唧親了一口,“獎勵你的。”實際是獎勵自己的。
“不夠呢。”應赫抬起她的下巴,“你這個獎勵太敷衍了,連老劉都不如,他好歹會給人畫個餅。對了,有件事要跟你說。”
應赫一臉嚴肅,滕靜言等了幾秒,見他仍不開口,又親了一口眨眼道,“你說嘛,神神秘秘的,難道是幹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我準備去西藏當志願者,已經透過了篩選,大後天就出發,”應赫伸手把她攬在懷裡,“別這麼看我,名兒早就報了,那時候剛受傷,怕你去給我取消了。”
“當初回來,應書文要求我必須找份正經工作。在醫院的時候,我想了很多,我們在一起我就不是一個人了,現在這點工資可能不夠我養女明星的。我給老劉遞了辭職信,去西藏也算是個緩沖期,在月亮和六便士裡做個取捨。”
之所以想辭職,一方面是實在太忙,滕靜言的職業也並不穩定,如果她外出拍戲,兩個人都忙起來一個月也見不了幾面。另一方面也是叢雙的慫恿,紅柚娛樂成立不久,正是需要人的時候,生意場上的口蜜腹劍他信不過,想挖應赫去做cao首席行政官)。
叢雙的原話是:“應大仙,紅柚是咱倆的,你不能不管。你這種死人臉,最適合當cao,放心,比拿手術刀輕松多了,還不會擔心被人砍。”怕應赫不同意,他又加了一句:“我打聽好了,你的黑月光和嘉禾的合約也快到期了,她在那大頭都是公司的,你把她簽到紅柚來,她賺的錢都歸你們公婆倆。”
“行吧,我考慮考慮。”應赫說。
滕靜言當然不開心了:“你把我當什麼人啊,雖然我糊,但是好歹能養活自己啊,好好的工作幹嘛辭職。”
她伸著脖子理直氣壯說完,又想到他受過的傷,聲音低下去,蹭蹭他的脖子:“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援,但是千萬不要因為我的關系放棄你的職業規劃,女明星很好養的,甚至以後紅了還能……”
“還能什麼?”應赫追問,手指繞著她的發絲。
“包養你呀。把你養在家裡,哪都不許去,每天只能跟我笑,要不就沒飯吃。”
在醫院的時候,無數個片刻,滕靜言都産生過這個念頭。這世界上,應赫獨一無二,是她的寶貝疙瘩,就應該藏起來掖起來保護好,再不要讓他碰了傷了,每天都平平安安的。
以前陸晴喜歡看強制愛小說,她還笑話,沒想到有一天居然能共情霸總。如果應赫真被霍蘭綁回美國了,她也會窮盡一切追到天涯海角,把他搶回來藏在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吧。
應赫彎唇,把滕靜言的腦袋摁在胸口道:“我也很好養的,吃穿不挑,住處不限,只要金主姐姐每天澆點水就能活——”
“就這樣澆。”
遠處輪渡的汽笛聲傳來。
應赫的吻落下來,氣息纏繞,溫熱撲鼻,帶著海風的鹹濕。
大庭廣眾,滕靜言臉迅速燒起來。本以為會淺嘗輒止,但他沒有,舌尖一點點深入,從舔舐變成吮咬,吞噬著她嘴裡逐漸稀薄的空氣。
他的眼睛比海水還黑,帶著毫不掩飾的愛欲。滕靜言害羞,想推他,但他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腕抵在自己的胸口,另一隻手扣著她的後腦勺。
滕靜言的意志和聲音都被突然肆虐的海風吹散,心髒傳來一陣失重感。
閉眼前,維港的夜色開始融化,天邊的月亮滴答滴答落入海面,旖旎的霓虹燈光是此刻的糖衣。
糖化在嘴裡,全世界都是甜的,記憶是甜的,靈魂也是甜的,連過往的一切苦難都是甜的。
閉眼後,耳邊傳來街頭藝人的歌聲,讓浪漫和心跳迅速發酵:
維持自己的坦白盡情地翻起水花洪潮暴漲失去指標迷途的你別怕【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