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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突然，手機鈴聲炸響在空曠的走廊裡，歡快的旋律像一把錘子砸碎了凝重的氣氛。
獨自垂心肝任憑你耍賴
嘴再硬我還是心太軟
……
應赫給自己設的專屬鈴聲，《小心肝》。
屋外的滕靜言和屋裡的叢雙同時兩眼一黑。
“站門口幹嘛呢，進來。”應赫的聲音帶著笑意。
他結束通話電話，轉向霍蘭，嘴角勾起一個傲慢的弧度，“沒飯招待，你們三個一起回。”
滕靜言硬著頭皮進門，一瞬間，感覺三道目光像x光般將她從頭到腳掃描了一遍，尤其是中間那道，目光簡直像變成了實物，恨不得將她燒穿。
“阿姨好，叔叔好。”她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轉身將手裡的煎餃放在床頭櫃上。
這個點，也不知道他們吃飯沒。
看著霍蘭鷹一般的眼睛仍然直勾勾地打量她，她覺得應該稍微解釋一下，至少不要讓氣氛這麼凝滯，於是說：“我也是剛忙完過來，不知道你們在，要不多買幾份，醫院的煎餃很好吃。”
霍蘭用一根指頭劃拉開袋子，看著裡面金色的煎餃，絲毫不掩飾嫌棄：“我說呢，腦子就是吃這些垃圾壞掉的。”
“保守了，生出來就是壞的，”應赫拿著叉子，往嘴裡送了一個，“出廠設定有問題，怎麼還怪開別的了。你從小怎麼教育我的，‘出了問題先在自己手上找原因’。”
霍蘭就是這樣，在她眼裡，他所喜愛的一切都是垃圾。
她從來不讓她沉溺再任何一種物質、遊戲或情感裡，她認為那些都是毫無營養的垃圾，除了玩物喪志，沒有絲毫用處。
哪個小孩會不愛媽媽？
小時候的應赫不敢，她怕一旦被發現，霍蘭同樣會以一種極端的方式摧毀他的依戀，就像摧毀他對冰淇淋的熱愛一樣。
應書文欲言又止地看了兒子一眼，最終只是輕輕拍了拍霍蘭的肩膀：“走吧。”
霍蘭被兒子氣得要死，優雅的面部有一道裂紋。
她無視滕靜言，就像無視那些煎餃，伸出一根食指把在場的男人一個一個點過去：“一個比一個沒出息。”
叢雙躺槍：我招誰惹誰了我。
他在美國賺到的第一桶金，霍蘭功不可沒。是霍蘭牽線搭橋，幫他張羅起草臺班子一樣的交友會，而且那些小眾卻精緻的戶外路線，從納帕谷的私人酒莊到蒙特雷的隱秘海岸線，都是霍蘭憑借多年戶外經驗提出的。
所以對待這位阿姨，他一直是晚輩的姿態，哪怕如今已經晉升行業新貴，仍然不敢造次。只敢趁其他人不注意，朝應赫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霍蘭轉身出門。叢雙抬腳，小跑去幫她拎包，“霍阿姨，等等我。”
門關上後，滕靜言才安安靜靜坐下來，把料汁到在小碗裡推到應赫面前，看他大快朵頤。
“幹嘛給我打電話，我還想多躲一會。非要把你媽氣成那樣才高興啊？”
“有什麼可躲的，你一站那我就聞到煎餃味兒了。我媽就那樣，你必須在邏輯上壓制她，低聲下氣只會被她吃幹抹淨，比如我爸。”
應赫胃口很不錯，看起來心情也很好，似乎壓根沒被父母的空降影響到。
他吃完煎餃，又喝了一碗粥，然後伸頭讓滕靜言擦嘴，擦完嘴又把胳膊架到她的肩膀上，一副大爺做派。
每晚應赫吃完飯，滕靜言都會扶著他在房間裡走了幾圈，之前都是護工的事。但他沒傷到腿，恢複得也很快，走起路來還算利索。
他故意喘著粗氣，把重量往滕靜言身上壓，看她鼻尖通紅冒汗的樣子。
滕靜言也好脾氣，以為他走不穩，所以用盡力氣託著他，不到十分鐘就大汗淋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