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刻,意氣風發的少年讓阿南具象化了。
那是完全迥異於應赫氣質的一個人,充滿著渾然天成的靈氣,就像他的名字。
像江南春季淅淅瀝瀝的一場雨,幹淨純粹,滌蕩濁氣。
只有這樣的氣質,才能沖刷掉烏濛濛的灰,讓簡莎相信自己真的被看見了吧。
孫欣把滕靜言拉到遲雨旁邊說:“影帝,這位就是扮演簡莎的滕靜言。”
他手裡的鑰匙圈停止了轉動,隨即被隨意地塞進口袋。
遲雨抬手摘掉帽子,露出一頭略顯淩亂的黑發,發梢還帶著幾分少年特有的柔軟。
朝滕靜言伸出的手,指尖還殘留著冰飲的涼意,像是剛從冰箱裡取出的薄荷葉,清冽而幹淨。
滕靜言看著他伸過來的手,愣了一下,隨即學孫欣的語氣,小心翼翼地說道:“遲影帝,您好。”
影帝和影後是演員的至高榮譽,尤其是主流獎項,既然孫欣這樣叫他,想必是受用的。
然而,孫欣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眉眼彎彎,像是捉弄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影弟,弟弟的弟啦。遲雨是早就定下來的,你試鏡那天他也在哦。”
遲雨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重新坐了下來,動作輕盈得像一隻慵懶的貓。
他朝滕靜言眨了眨眼,眼底帶著一種未經世事的純粹道:“弟弟好,又多一個漂亮姐姐。”
這話若是從別人嘴裡說出來,難免會油膩,但20歲的遲雨,清爽得就像剛切開的檸檬,帶著一股子天然的清新。
滕靜言年少的時候承受了很多苦難,她一直認為年少的基調是灰的。
可是看到遲雨,她第一次覺得,年少原來可以這樣美好
——清澈得像春天融化的雪水,連愁悶都帶著一種詩意的輕盈。
王凱文掏出手機,臉上堆著職業化的笑容:“遲影帝,我是言言的經紀人kevin,咱們加一下微信吧。”
“有什麼問題聯系我的工作室,聯系方式微博掛著呢,微信不方便。”
遲雨抬了抬眼,嘴角微微上揚,帶著疏離道:“有什麼問題聯系我的工作室吧,聯系方式微博上掛著呢,微信不太方便。”
正說著,秦一推門而入。他手裡提著一個木製鳥籠,肩膀上還臥著一隻五鸚鵡。
鸚鵡一看到遲雨,立刻撲稜著翅膀,輕盈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遲雨輕笑一聲,伸手輕輕撫了撫鸚鵡的尖嘴:“逃跑又失敗了吧,叫哥。”
少年般的稚氣。
秦一:“你這樣子,哪一點像個影帝?”
遲雨聳了聳肩,笑得更加燦爛:“你搓麻將的時候,有沒有想起過自己是第七代導演代表?”
秦一:“……女主角也在呢,能不能給我留點威嚴?”
遲雨又朝滕靜言眨了眨眼。
合約簽完,劇本到手,孫欣大致介紹了拍戲的日程。開機儀式定在七月十三日,隨後主要演員正式進組。七月的戲份都在a市拍攝,八月則會到香港取景。
在此之前,滕靜言要在七月上旬接受為期十天的封閉培訓。
從別墅出來,遲雨的黑色跑車就停在滕靜言旁邊,襯得她的車更像個鐵憨憨。
王凱文先上車,滕靜言向遲雨禮貌道別,他突然從牛仔褲兜裡掏出兩個無花果,“秦導後院摘的,特別甜,姐姐嘗嘗。”
滕靜言接了過來,遲雨彎唇。
滕靜言上車,遞給王凱文一個無花果,“嘗嘗,影帝給的。”
王凱文開著滕靜言手裡醜巴巴的果子,傲嬌道:“這果子一看就跟那小子似的,沒長熟,硌人。”
滕靜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