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裡,他總是走在她的後面。似乎停下來,回過頭,就能看到那個懶洋洋的身影。
後來,她推開了他。
他那樣驕傲的一個人,轉身亦是決絕。
17歲張揚熱烈的應赫,26歲清冷而淩厲。大概是專業的薰陶,或者時間的沉澱,都與她無關了。
翌日一早,滕靜言去化妝。
還是阿亮。
她把之前答應的面膜拿了兩盒,一見面就遞給他:“上次你說我面板好,就是用的這個。”
阿亮沒想到她還記得,兩手接過,說了好幾句謝謝。這個圈子,場面話太常見,兩盒面膜不值幾個錢,但是能記住,足以見得幾分真。阿亮也是性情中人,難免有些感慨。
今天的妝造,是螢娘在幻境裡的造型。
官家千金小姐。
阿亮手都比上次輕了,底妝上得很輕薄。為了凸顯少女的不諳世事,臉上基本沒有上陰影,蘋果肌上掃了些膨脹色,腮紅輕輕暈染,臉部線條柔和流暢。
不同於上次斜插入鬢角的眉型,這次是柳葉眉,細細彎彎,似一輪新月,襯得一雙杏眼明亮如星辰。
假睫毛也比上次輕薄很多,和原本的睫毛融合在一起,線長茂密,如翩躚蝶翅。
阿亮化得也很輕松,甚至哼著黃梅戲。不像上次,皺著眉,一臉嚴肅,像面對一隻悵鬼。
整個妝容化完只用了半小時。
妝面渾然天成,宛如少女天生的桃花面。
發型做了雙垂環髻,裝飾只有簡單的珠釵,卻襯得一張面龐更是玲瓏剔透。
“媽耶,兩個妝造都沒有違和感,和角色太貼了。”阿亮欣賞著自己的作品,意猶未盡,“明明是張主角臉,怎麼碰不到好角色。”
鏡子裡的少女,顧盼生輝,嬌俏可人,與倒黴蛋滕靜言判若兩人,“我拍了這麼多次戲,你化得最好,我都認不出自己了。”
“我說句話,你別生氣,女明星三十歲前紅不起來,那基本就定了。”阿亮把兩種顏色的口紅疊加在一起,用唇刷給她上色,“剛才顏色有點深,感覺再淺再亮一些更有元氣。”
滕靜言抿抿唇道,“哪個做藝人的不想紅,這得看命。”
“我看你壓根就不想。眼睛裡沒有一點野心,這樣怎麼能行。這個圈子就是拜高踩低,你不知道那些小藝人多勢力。”阿亮嘆了口氣,給她定妝,“這一陣他們都在說你,你自己長個心。”
滕靜言換了粉色衫裙,也是薄紗,但由於顏色淺,質感看起來比之前好一些,尤其腰線處收得好,配的塑膠玉佩都靈動了許多。
走到片場,滕靜言和張小豐打招呼。
正在拍攝的戲份是季可桐的,她穿著白衣在與師兄師弟門切磋琴藝。
四男四女的群戲,都穿著白色紗衣,每人人呢面前一架琴,旁邊巨大鼓風機吹著,八人衣袂翩飛。
雖然素,但很有意境。季可桐真美,屬於衣服越素臉越高階的那種美。
張小豐看著監視器抽煙,滿意點頭。聽到滕靜言的聲音,轉過來,眼中有些許驚豔之色,還參雜著其他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