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赫又涮好幾片毛肚,挑進自己碗裡,“美國。”
滕靜言心頭輕顫,嘴裡可口的毛肚喪失了滋味,只聽見牙齒機械地咀嚼,咯吱咯吱。
“欸不是,應神,我的呢?”楊嘉遠幹嚎。
“自己涮。”
……
一頓飯吃到11點,楊嘉遠又喝大了,不肯回家,非要拉著大家去唱k。
夜風習習,滕靜言把衣服的拉鏈拉上,對著陸晴瘋狂搖頭。
陸晴把楊嘉遠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一副大姐大派頭,“那行,各回各家,我負責遠哥,應神負責言言。”
“我又沒喝,我自己打個車就回去了。”滕靜言趕忙道。
“行了行了,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陸晴在楊嘉遠兜裡摸出車鑰匙,按動,不遠處車燈亮起。
應赫不置可否,兩手插兜,耳朵上還帶著藍芽耳機。
滕靜言為避嫌,從兜裡掏出口罩戴上。
兩人站在岔路口,目送陸晴開車遠去。
“我明天有手術。”應赫道。言下之意,他沒空送滕靜言回家。
“哦,祝你手術順利。”滕靜言說完,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那就……不耽誤你時間了。”
應赫倒是很紳士,幫她拉開後座的車門,滕靜言低頭坐了上去。
“師傅,去陽光新苑。”
應赫壓了壓帽沿,極其自然的,開門坐到了副駕位置上。
?
“你不是明天有手術嗎?”滕靜言拉開包,帶上藍芽耳機問道。
“順路捎我,這一塊車挺難打的。”應赫刷起手機。
“你怎麼知道咱們順路?”滕靜言覺得累了,側身靠著,把車窗僅剩的縫隙也拉嚴了。耳機裡的音樂淌入耳朵,是楊千嬅的《再見二丁目》,跟這空寂的夜色莫名契合。
“醫院就診,你填了家庭地址。”應赫答。
“哦。”
“就拼個車,你別多想。”應赫側頭,從兩個椅背之間看她一眼,公事公辦道。
?
她能多想什麼呢,想他暗戳戳送自己回家?
她才沒那麼無聊。
“你在哪裡下車啊?”滕靜言問。她擔心應赫下得晚,那她下車時車費怎麼辦,總不能心安理得讓他付。如果提出aa,萬一應赫又下得早,顯得自己很小心眼。
“拼車而已,我們很熟嗎?”應赫頭也不回,收了手機,繼續半躺著。
“……”
司機師傅看看旁邊,又從後視鏡裡看看滕靜言,他感覺記憶出現了混亂,明明是一起上的車,明明男生還幫女生開門,怎麼像是不太熟的樣子?
正是午夜,想到了年輕人在app交友排解寂寞,師傅曖昧地笑了。
紅燈,前面的車剎車燈亮起,照得應赫的側臉線條一片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