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誰話多誰就輸了似的,還是那麼睚眥必報。
滕靜言能想象出他打出句號的表情,明明心理幼稚的要死,表情還要假裝很拽、很不耐煩。
說起來,她一直在演陌生人。
如果第一次在醫院偶遇也就算了,後面烽山大排檔聚會碰上,應赫還幫忙解圍,已經欠下了很大一個人情。
現在,應赫仍是以醫生的身份對話,並沒有失去一絲分寸感。原來他心知肚明,在配合演出,尋找兩人最合適的距離。
但是,他會這樣嗎?她才因為天真受到教訓,現在又開始犯傻了。
滕靜言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很可笑。
連一個多餘的字都捨不得說的應赫,眼高於頂、高傲如雄孔雀的應赫,會煞費苦心陪她演?
錦旗。
人家都說得那麼明白了,她怎麼還要胡思亂想!
應赫只是想要錦旗而已。他沒有別的患者微信,剛好加了她的,也許那次陪她回包間取手機也是為了錦旗,至於同學之類與錦旗無關的他根本不care。
嗯。
這才是最合理的解釋,提醒完關鍵詞,就只肯發標點符號了。
滕靜言的最後一場戲還是和姚周的,要在室內綠幕拍。
開拍前,她去衛生間,穿著戲服,撩著裙擺,別提多麻煩,所以今天在片場也沒怎麼喝水,安全起見,還是去一趟比較好。
洗手時,旁邊有個細眉細眼的小姑娘。小姑娘也不洗手,就站在那裡,神色關憂,卻不敢仔細看,偷偷瞄著滕靜言被抽到的地方。
劇組人不多,這姑娘看著面熟,應該是場務人員。滕靜言不覺得被冒犯,溫和地朝她點點頭。
小姑娘臉瞬間紅撲撲的,彷彿被注入勇氣,猶猶豫豫上前說,“靜言姐,我這裡有紅花油、雲南白藥,給你擦擦吧。”
“已經上過藥了。”滕靜言溫聲道,拍了拍她的肩,“謝謝你啊妹妹,沒大礙的。”
“他下手太狠了。”小姑娘看著滕靜言的胸口,看著要哭出來,“你剛才演得特別好,要不是,要不是……怎麼可以這麼無法無天!”
滕靜言苦笑。
因為身後有資本和粉絲,所以有恃無恐。連季可桐都被他欺負,更何況她這樣的十八線。
小姑娘站在那裡,很謹慎地四處看了看,確認衛生間每個門裡都沒有人,小聲說,“靜言姐,我叫宋宋。他有前科的,那個女演員叫……鄒苑。”
秦時風受傷在地,螢娘指甲暴漲,媚眼如絲道,“秦時風,我要你死。”
就在尖利的指甲將要插入男人喉嚨中時,他從懷裡扔出了一方月白色繡帕,那帕子上藏著螢孃的心頭血,還縈繞著她的紫色煞氣。
是螢娘曾經為救昏迷不醒的秦時風時繡的。他貼身佩戴,不但殘破的身體痊癒,內力也增添了許多。
“你還帶著……”螢娘看到繡帕,想起兩人的初遇,面色柔和了幾分。
就是這一晃神,秦時風一隻手伸向螢孃的心口,掏出了她的心髒,鄙夷道,“帶著它,我才能時刻提醒自己要殺了你。”
“原來你想要的是我的心。”螢娘看著空了一塊的心口,面色平靜,流下一串淚來,像是早已知道這樣的結局。
“導演,您瞧瞧這演的都是些什麼?眼淚流得莫名其妙。”
張小豐還未喊停,姚周自己停下來,又開始作妖,“完全沒有層次和感染力,表情生硬得就像戴了個面具,觀眾看了只會覺得尷尬。”他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滿是不屑與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