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帝左右手都受過大傷,不便用力,也就由著他來了。
褚絳繞著墳轉了一圈,用法術探了探,沒能得到絲毫迴音。靈力落到墳裡,猶如碎石跌落懸崖,流水沒入深淵,霎時便沒了聲息。
聖帝甩甩痠麻的手:“神官的墳不可土埋,一般都先火化,然後拿加持過的法器乘骨灰,按生前官階,送到三清山的墓室裡封死。我都不敢隨意改墳建墳,她賀雲倒是好膽量。幸好賀濤性子清淨,沒有多少戾氣,要是換做旁的神仙,早就把整座山都掀翻了。”
褚絳怔忪間,忽然感受到聖帝兩道目光落下來,心中惴惴,結結巴巴的開口:“聖帝,怎麼,怎麼了?”
聖帝微微一笑:“小殿下,幫個忙,把這座墳給挖了。”
“啊”褚絳驚得一跳,連忙擺手,“這可不行,我們陰司雖常接觸死屍墳堆,但也有不成文的規矩,無論荒冢還是陵墓,辦公務的時候只可借道,絕不損毀。我,我不能破了禁忌。”
“他這墳本就不是按規矩來的,自然不能等同示之,你挖了,也不算破例。”聖帝笑得諂媚,“墳頭是你們鬼族的地盤,我和陸吳實在不好動手,小殿下你就行行好,幫我們一把?”
褚絳看看聖帝又看看陸吳,默默的蹲下了身。
掘墓發丘實屬奸事,褚絳心裡過意不去,拈香注爐,嘰哩嘎啦一通禱告,禱告畢,又撒了些符咒安撫墳主,這才將掘墳的物件一一擺出來。他伸手在布包裡來回掏了幾下,墓碑前便擺滿了鐵錐、重鏟、月牙鏟、滾叉和撇刀等工具。
褚絳技藝高超動手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打好了洞,而且十幾米的洞子挖下去地面上沒有一丁點的土堆起來。
洞成,褚絳在兩人慈愛的目光下,欲哭無淚的鑽了進去。
不一會兒,褚絳便鑽了出來,手裡拿著一把刀,難掩激動的舉起來同兩人看。
聖帝這一看,臉色驟變,咬破手指,在地上迅速畫了一符陣。陣畫好,她伸手便要去奪褚絳手裡的刀,卻被褚絳避身閃過。
聖帝眉間一緊,喝道:“小殿下,把刀給我。”
褚絳抱著刀,縮在洞口:“這,這是我們鬼族的聖物,不,不不能”
一旁壓著墓碑的陸吳突然出手,掄扇敲在褚絳手腕,搶過刀,揚手扔進聖帝畫好的符陣。
那刀在陣中沒頭沒腦的亂撞,血畫的符咒被它割斷,聖帝又趕緊放血把陣補上。
聖帝靈力用得過猛,眼前有些眩暈,撐著額頭罵道:“賀雲這孩子,我還真是小瞧它了,幽枉獄被我封的死死的,她竟然還能把黑澤刀給盜出來了!還給她表哥建墳,她表哥都能被她氣得死而複生了!”
停了許久的琴音徒然又響起來,雜亂無章,沸反盈天。聖帝見符咒也封不住刀,同陸吳對視一眼,以樹枝作劍,進陣同刀對打,消耗黑澤刀的戾氣。
黑澤刀碰上殺氣,鬥然寒光閃動,沖著兩人就是奮力一擊。聖帝和陸吳卻向後躍開,避重就輕,劍尖顫動,點到即止。
褚絳只覺眼前白衣飄飄,寒光閃閃。兩道光影似銀蛇般在陣中四下游走,叮當、哐當等刀劍碰撞的聲響此起彼落,同嘈雜的琴聲混在一起,簡直難聽到極致。
兩人飄然而來,飄然而去,齊進齊退,宛似一人。那刀連擊不中,煞氣徒增,攻勢越發狂躁。
幾番回合下來,陸吳的扇子也不再輕盈翩逸了,霍霍生風,出手淩厲。
聖帝一邊拆招一邊沖著陸吳吼:“陸吳,你可會天咫琴陣”
陸吳擎著扇柄揮舞,也是大喊大叫:“可以一試!”
聖帝咬咬牙,邊躲閃邊往陣邊退,扯著嗓子同褚絳喊:“小殿下,快去,把大殿裡的琴隨便拿一張過來!”
“什麼,您說什麼” 褚絳聽不清,急得擺手跺腳。聖帝見喊話不頂用,隨即開始比劃,指指大殿,又指指耳朵。
褚絳反應極快,馬上明白了意思,哦哦兩聲,拔腿就往道房跑去。
聖帝心稍安,還未回頭,只覺一股大力撞在肩頭,立足不住,跌出數丈。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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