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玥扭頭看到那小孩雙手捧著比手掌還大的耙耙柑一臉真誠,接著傅斯年聲音緩緩傳來,“什麼召喚小狗的咒語?”
小孩開始給傅斯年科普,同時繪聲繪色地描述剛剛出現一條小狗用一種不是人類的語言把小狗喊了過來。
傅斯年愣了下,反應過來可能是他知道的那個咒語……正想著如何說,林玥把小孩拉過去,那小孩站直正好與坐在椅子上的她平視,神情嚴肅讓她去拿紙筆,然後不知道寫了什麼交給小孩囑咐她這個咒語得在小學四年級的時候才能學習,否則後果很嚴重。
傅斯年全程觀看了她如何忽悠並且讓小孩興高采烈把耙耙柑給她還一臉認真地表示自己一定會聽話。
等小孩走遠了,傅斯年輕聲問,“等她長大了會在背後罵你吧。”
林玥給耙耙柑脫衣服的手停頓,想了想,回答,“會。”
因為她在那張紙上寫的是一個東方古老帶有神秘色彩但人人都會的小狗召喚咒語:嘬嘬嘬。
但是在把耙耙柑放進嘴裡的那一刻,她覺得不用等到小孩罵她,她想先罵兩句那小孩。耙耙柑汁水在舌尖炸開,後槽牙開始發緊,眼睛瞬間眯成縫,臉頰上的肉不受控制地抽搐——她發誓,這輩子沒吃過酸勁能把天靈蓋掀開的耙耙柑。
猛喝兩大口果茶才算是把那股後腦勺犯麻的感覺壓下去。
這邊洗車工喊他們可以把車開走了,林玥把手裡剩下的耙耙柑塞給傅斯年擺擺手讓他把它扔遠點,嘗了一口後看一眼都覺得牙要倒。
從洗車店出來,林玥讓傅斯年把車開到極樂寺,然後在男人注視下一瘸一拐滿臉虔誠地走到菩薩面前,把老太太給她的三百塊攤平捏住兩端塞進功德箱裡,雙手合十嘴裡嘟囔了什麼最後在住持嘴裡的‘阿彌陀佛’中轉身離開。
回到車上,傅斯年看著遠處那蒼勁有力的‘極樂寺’三個字發出疑問,“你信佛?”
林玥:“不信。”
男人扣安全帶的手停頓了三十秒,那表情似乎在用自己有限的想象把剛剛發生的一切和聽到的話連線到一塊,發現怎麼都圓不上。
傅斯年:“……”
林玥:“求庇護。”
傅斯年搖頭表示不理解。
林玥:“那老太太給我這三百塊心不甘情不願回家肯定默默咒我,所以——”
傅斯年還是不明白。
林玥:“……所以我把錢全都給佛祖,不管咋樣也算是做了善事,他老人家好歹會庇佑我點。”
傅斯年挑眉,“……”懂了,不信但敬畏。
折騰這一圈,已經到了下午兩點半。
想著這麼熱的天門口等的人肯定走了,世界和平可以歸家了。然後在半個多小時後車子開進小區的時候,林玥傻眼了,她低估了司遠為達目的不會輕易離開的信念。
不過他沒在大太陽底下自殘地曬著,而是坐在車裡悠哉地吹著空調等她。
關於重逢,林玥想過無數種兩人再次見面的場景——
可能是在馬路上,她在馬路這頭他在那頭,然後兩人對視一下沒有任何表情扭頭繼續走自己的路。
也可能是在某個公司,她去面試找工作,恰好桌子那頭坐著的面試官是他,然後拿回十二塊一張印的簡歷轉身離去。
還有可能是在某個共同好友的婚禮現場,她和他不同桌但卻看到了對方很識趣的裝沒看見參加完整場婚禮,然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各自安好。
……
但是不管哪一種,都沒想到過他會穿著定製的西裝,踩著擦的鋥亮的皮鞋,梳著他認為成功人士的發型,就這樣開啟車門邊整理西裝邊走到她面前。
司遠:“你腳受傷了?怎麼弄得?”
“……”這突如其來的關心讓林玥有一瞬間失神,時間像被拉回到幾年前他們還沒分手的時候,“你怎麼還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