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王姨娘雖然身份不高，但辦事說話，祖母認為比起母親，王姨娘有何不足？所以及笄之禮點的事，交給王姨娘操辦也倒也算是個好人選”她這句話也是在提醒老夫人，王姨娘雖然身份沒有周氏高，可是周氏的為人如何，大家心裡都有數，這也是給老夫人的心中埋顆種子
老夫人點點頭，認同道：“王氏倒也是個通竅的人，辦這點事想來也是周到的，只是她這身份如今實在不合適”
宋斐然瞭然一笑道：“祖母，如今這後院之事，本就無人打理，何不放手讓王姨娘試試，等他日母親誠心改過之後，再由母親打理就好”
老夫人如今只要聽著周氏，心裡就不舒服，周氏竟然對她捧在手心裡的孫女下黑手，這口氣她如何能平，當下她面色一沉道：“你這孩子心太善了，那等子惡毒女人，當不起你的一聲母親，我看王氏也穩重，若不是家道中落遇得你父親，那王氏倒也是一府主母的位置”老夫人的口氣裡，帶了也許思索之意
“祖母說的是，王姨娘倒是飽讀詩書，就是家道時運不濟，也是可憐人”她接話回了一句
有些話她是小輩，不能說。可老夫人不一樣，那是一府的太君，自然說得
老夫人倒是沒有在接話，而是對著一邊的丫鬟吩咐了一句道：“去，將老爺請，順道也把王氏請來”
宋斐然心中瞭然，這件事她幫了王姨娘，只要王姨娘知道感恩，她不介意再幫她一把
宋斐然陪著老夫人說會子閒話，等著宋元志和王錦蘭的到來
不大會兒，宋元志和王錦蘭一前一後進了老夫人堂屋的門。王錦蘭進了老夫人的門先盈盈施了一禮
老夫人眼瞧著王錦蘭知禮數，懂尊卑，倒也是心裡有了幾分舒坦，王錦蘭比起周氏似乎是更合她的心意
“王氏啊，如今你也進了府，這府裡不比外面，什麼事情都要講個規矩，夫人又病著，恐有照料不到的地方啊”老夫人先不輕不重的扔出一句話。
自周氏禁了足，宋元志一直對外宣稱周氏纏綿病榻，不宜操勞。也謝絕了各府女眷的請帖。
王錦蘭抬眼看了一眼宋元志，宋元志的臉色倒是沒什麼變化，她倒是瞧著宋斐然嘴角帶著幾分笑意，心下有了幾分瞭然，這個大小姐還是有意幫襯她的，當下倒也卑謙開口道：“老夫人言重了，妾身進府全靠老夫人與大小姐照料，妾身與三小姐的一應起居分外周全，這等大恩，妾身誓死不敢忘的”
宋斐然瞧著王錦蘭這幾句話說的機靈，知道王錦蘭是在有意示好，不過她相信，王錦蘭也聽出了這話中的其他意思
“王姨娘客氣了，都是一家人，姨娘如此說倒是顯得生分了”宋斐然也客客氣氣的回了一句
老夫人也搭著聲道：“王氏，今日喚你前來，是有事情想與你說”，老夫人的臉上倒是和和氣氣
“老夫人吩咐就是，妾身一定遵從”王錦蘭的話倒是回的快
老夫人抬眼看了一眼宋斐然，這才對著王錦蘭開口道：“如今大小姐的及笄之禮在即，我如今年紀大了，受不了這個累，府中也沒個能操持的人，你若無事，就將此事操持起來，趙管家雖是府中老人，但到底是個男人，難免對這些女兒家的事，有思慮不到之處”
王錦蘭心中一驚，大小姐的及笄之禮，本應該由一府主母操持，老夫人將這事情交給她辦，這其中到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不過她也知道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只是微微開口道：“老夫人抬愛妾身了，只是大小姐的及笄之禮，怎可由妾身這等微賤之人操持，只怕傳出去會惹得外人議論”
宋斐然倒是看了一眼王錦蘭，沒有什麼情緒的開口道：“王姨娘怎麼能這麼說，姨娘終究也是我相府的姨娘，怎能是微賤之人”
她倒是明白王錦蘭的心思，這王錦蘭倒不是真的覺得身份低微，而是周氏如今只是被禁足，遲早會被放出來，王錦蘭若越矩操辦，周氏定然會將這筆債算在她頭上，周氏惹不得老夫人，惹她一個姨娘還是敢的
宋元志倒是在一旁聽的莫名，這叫他來似乎沒有多大的關係，當下開口道：“母親，斐兒的及笄之禮倒也是應該由周氏操持，只是如今這情況您也清楚，不若就這樣吧，讓錦蘭操辦，您老人家也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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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倒是有些不悅的開口，對著宋元志道：“你真是糊塗，如果姨娘操辦傳出去才真叫人笑話，可若是王氏的身份有所改變呢？”，老夫人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她也不希望周氏再將這府裡折騰的烏七八糟，王氏倒也是個安分的人，她如今雖然能管了這府中一時，到底也管不了一世，還是需要個穩妥的人來操持後院
宋元志略略一思索明白了，這才是老夫人叫他來的意思。他對王氏倒是有情義的，只不過畢竟周氏還是主母，他也未曾休妻，就算抬了王氏，還能將周氏的主母之位給奪了？
“母親，兒子有些不太懂，還請母親明示”宋元志對後院之事倒也是真的不關心
老夫人看了一眼宋元志，有些欣慰，她的兒子終究不是那般不分綱常，寵妾滅妻之人，無論周氏的行徑有何不妥，可明面上，依舊是丞相夫人，也算是給她體面了
“自古我朝當家主母自然是隻有一位，可歷來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先例，將妾氏抬為平妻，主理一府之事，若王氏的身份變了，斐兒的及笄之禮，王氏不就有了操持的由頭了？”老夫人話落，瞧了王錦蘭一眼，倒是見王錦蘭依舊不卑不亢的站著，心下倒是寬慰了幾分，相府抬平妻，王氏都可以鎮定，這倒是也有幾分主母的風範
宋元志立刻明白過來，他從未想過平妻之事，所以一直以來他也沒有想起有這麼個規矩。王錦蘭倒是也不在乎名分，不然也不會以前一直只當個外室
“母親提醒的是，兒子這就去有司過了文書，將王氏抬為平妻”，他倒也是願意給王氏一個名分，以前顧著周氏的臉面，不好太難看。可如今府中確實也需要人操持，王氏若有了名分，操持起來倒也是合情理
宋斐然也看出王錦蘭的淡然，心下倒也多了幾分欣賞，看來她沒看錯王錦蘭，比起周氏，她倒是覺得王錦蘭更適合當主母，當下她也是笑盈盈的上前賀道：“恭喜姨娘了，往後這府中的雜事倒是請姨娘多費心了”
王錦蘭也衝著她一笑道：“大小姐客氣了，大小姐有恩於我們母女，小婦人至死不敢忘的”，王錦蘭相信宋斐然聽懂了這句話，不光感謝當初宋斐然救她影兒一命，還有今日名分之事，她相信如不是這個大小姐，恐怕老夫人也不會開抬平妻這個口
宋斐然的確聽明白這句話了，只是在這兒她也只對著王錦蘭一笑，再未有過多交流
宋元志倒是急吼吼的去了有司，宋斐然和王錦蘭又陪著老夫人說了大半日話，直到中午，老夫人有了倦意，二人才一同離開秋熙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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