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音色仍如往日一般，聽起來沒什麼情緒上的起伏，但她知道，內裡卻是淬了刀子的。
葉阮曦剛想說點什麼。
座椅忽而重重地震了一下，她握著奶油烤佈雷的手猝不及防地一抖，奶油順著流了出來，沾了她滿手。
他故意的——
他故意從後面踹她的椅子。
季南潯冷笑了一聲，漫不經心地補充了一句:“不好意思啊……不小心撞了一下。”
她沒有從他的語氣裡聽出半分的歉疚。
如果不是因為從出發開始，他們就已經身處在全程的錄制當中，她一定會把手裡的奶油糊到他臉上。
她壓下心裡的怒意，轉臉求助道:“張姐，你有沒有紙巾啊？”
“我這裡有。”
陸桉先一步注意到她的狀況，從後側方走過來，抽出一張手帕紙:“我幫你擦吧，你不方便。”
葉阮曦生怕沾滿奶油的手再蹭到哪裡，只好將手伸了出去，“謝謝。”
話音剛落，一盒抽紙砸了過來，差點砸到她的手上。
髒話到了嘴邊，她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季——”
季南潯笑了笑，卻也只是臉部肌肉的機械牽動的笑:“我是覺得用抽紙更方便，而且不用麻煩陸老師。”
“季老師東西倒是準備的很齊全。”
陸桉收回紙巾，從容不迫地笑了笑。
葉阮曦連抽了好幾張紙巾，將手上的奶油擦了個幹淨。
她覺得還是不解氣，幹脆把紙巾盒裡的紙巾全都抽了出來，塞回到自己包裡。
她想了想，把空了的紙巾盒又扔了回去，轉頭道:“季老師，謝謝你的紙巾。盒子還給你，方便回收利用哦。”
季南潯眼睫低垂，指骨抵在她扔來的紙巾盒上，輕輕摩挲著，唇角勾起一縷微不可察的笑意。
“嗯，謝謝惠顧。”
—
車程過半。
她再抬眼的時候，發現他們已經不在澄江市區了，窗外蔥蔚洇潤，鬱郁蔥蔥，確是市區見不到的自然景緻。
導演見四位嘉賓都醒著，帶著擴音器，站到了大巴車的中央。
“四位嘉賓上午好，我們現在已經進到市區外的黎山了，我們的目的地木黎村就坐落在黎山裡。”
“接下來的兩周，四位嘉賓要以美術老師的身份與木黎村的幾十位孩子們相處。在此期間，希望各位老師能夠注意安全，自我防護。畢竟不同於市區，咱們黎山的生態環境更加豐富，相對的，各類蚊蟲也會更多點。”
“我們的繪畫形式有油畫和國畫兩種，所傳授的課程也分為這兩種。和上期破冰環節一樣，兩兩分組。”
陸桉適時地插入一句:“上期個人積分最高的，是不是可以優先選擇組員？”
導演:“是的。上期個人積分最高的，我記得是我們宋老師。”
上次雖然季南潯在第二輪破冰環節險勝了宋竹清，但第二輪是團隊賽。
由於時長的原因，第三場個人賽沒來得及開展，所以導演以第一場個人賽的得分作為這次的評判標準。
宋竹清把臉上的眼罩往上挪了挪，露出一雙盈盈的秋水清瞳。
“換來換去的太麻煩——”
“就按上次的分組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