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潯半眯著眼睛，用手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彎唇道:“我想你可能忘記了，我也才十六歲。”
葉阮曦張了張口，啞然無聲。
她是真的忘記了，習慣性地忽略掉季南潯其實只比她大五歲。
季南潯饒有興致地盯著她，還是第一次從她的臉上看到這種啞然無措的表情。
“所以，以後不要在哥哥面前倚小賣小。”
這句話徹底堵死了她的後路。
不給她任何藉著年齡討便宜的機會。
不給就不給。
她眨了眨眼睛，幾乎是一秒變臉，用軟糯的甜聲問道:“那南潯哥哥，我的奶油烤布蕾呢？”
“兩道題，吃一個。”季南潯掀開那本嶄新的奧數試卷，翻到第一頁，推到她面前。
他用筆蓋瞧了瞧空白的卷子，似是在等她的解釋:“還有，之前說好了先做四道題，你怎麼一題都沒動？”
她咬著唇瓣，小聲反駁:“我之前……又沒答應。”
季南潯點點頭，慵散地向後靠了靠，一副無謂的模樣:“沒關系啊，我剛好也餓了，那奶油烤……”
葉阮曦堅定地搖頭，雙手比出一個“叉”字的手勢:“不行!兩個都是我的。”
季南潯輕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拿捏一個愛吃甜食的小朋友，倒也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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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阮曦每天下午要去少年宮學三個小時的素描，而接送任務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季南潯身上。
他把身上揹著的畫板拿了下來，遞給她:“放學後等我來接你，自己不要亂跑，就在美術室等我，知道了嗎？”
畫板雖然不重，但又寬又長，葉阮曦抱著畫板，近乎要把她的臉都擋住了。
她勉強挪了挪腦袋，露出臉蛋:“好。”
她好不容易挪出一隻手，艱難地朝季南潯揮了揮:“再見……”
他看著她笨拙的模樣，怔愣了片刻，而後勾了勾唇，漾出一個溫柔的微笑。
他笑起來的時候，原本略顯冷疏的眉梢漸漸舒展開來，琥珀色的眼眸裡流動著碎金色的亮片，忽閃忽爍。
葉阮曦的目光攏在他那雙瀲灩的眼眸裡，那一瞬，冰雪盡融，清澈的泉水流過山澗，又悄然淌過她的心房。
心跳有一瞬的頓緩，而後如擂鼓一般迅速地怦跳著，像一隻亂撞的小鹿，迷失在靜謐的森林。
她不得不承認，
那是她見過的最溫柔、最好看的笑。
“南潯哥哥，你笑起來很好看!”
季南潯愣了下，斂了斂唇，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倉惶地轉過頭，不再看她。
葉阮曦嘟著嘴巴，有些不忿。
這算什麼……對她愛答不理的？
走到美術室的時候，她突然想明白了——
哦，原來他是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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