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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扣
蕭瑟的護甲刮過冷宮青磚,九翟金冠垂落的珠簾早已散亂如麻。她盯著銅鏡中斑駁的胭脂痕——那是三日前從明珠腰間虎符烙痕上刮下的血痂,此刻混著鶴頂霜,在琉璃盞中凝成暗紅的膏體。染著丹蔻的指甲蘸了膏脂,在殘破的絹帛上畫出嬰孩輪廓:”姐姐可知,當年那死胎耳後的紅痣......”她忽然癲狂大笑,”與本宮昨日埋在北境狼主榻下的嬰屍,生得一模一樣呢!”
明珠的繡鞋碾過滿地灰燼,那是裴元洛書信焚毀後的殘渣。她嗅到空氣裡殘留的沉水香,忽然想起那夜裴元洛將密信塞入她袖中時,指尖劃過她掌心的溫度:”殿下說笑了,亂葬崗的野狗啃食屍首,向來不分貴賤。”她袖中滑出半枚玉珏,正是蕭瑟大婚時遺失的合巹信物,”倒是您藏在鸞轎暗格裡的求子符,怎的寫著顧唯卿的生辰八字?”
更漏聲穿透三重宮牆,蕭瑟突然暴起,染血的護甲勾斷明珠腰間絲縧。藏在香囊中的北境密信飄然落地,信箋邊緣的焦痕與冷宮樑上懸掛的五毒錦囊投下的陰影重疊:”你以為燒了裴元洛的書信,就能抹去你調換太子的證據?”她扯開衣襟,露出平坦小腹上猙獰的刀疤,”當年本宮喝下的根本不是紅花湯,是你親手調的......”
”是保胎藥。”明珠忽然輕笑,淬毒的玉簪抵在蕭瑟潰爛的傷疤上,”殿下可還記得西蜀巫醫說的&09;?母蠱死則子蠱亡。”她指尖撫過蕭瑟頸間跳動的脈搏,”您腹中那團死肉哭了七日,不是因為夭折,而是它感知到——”簪尾突然刺入蕭瑟鎖骨,”真正的龍嗣,早在祭祖夜就被狼主的人換走了。”
蕭瑟的尖叫混著瓷器碎裂聲,她抓起妝奩中的胭脂匣砸嚮明珠。鎏金匣蓋震開的瞬間,數十根淬毒的銀針疾射而出——正是當年逼明珠喝下絕子湯時用的暗器。明珠側身避開,染血的裙裾掃過燭臺,火焰順著浸透火油的幔帳竄上房梁。
”姐姐可知這冷宮地磚下埋著什麼?”明珠在濃煙中扯住蕭瑟的九翟金冠,”三百斤硝石,混著您每月薰衣用的蘇合香。”她將燃燒的燭臺擲向青磚裂縫,”裴元洛雪夜奇襲那日,就在此處埋下火種......”
爆炸聲震碎窗欞時,蕭瑟突然抓住明珠的手腕:”你腰間的胎記......根本不是阮氏血脈!”染血的護甲刮開明珠衣襟,露出腰側淡去的鳳凰紋,”這是北境巫醫的換皮術!你不過是狼主培養的......”
明珠的玉簪貫穿蕭瑟咽喉,將最後半句詛咒釘入磚縫。她望著昔日驕縱的公主在火海中扭曲,忽然想起宗廟縱火那夜,蕭瑟也是這般掐著她脖頸說:”美貌在權力面前,連娼妓的裹腳布都不如。”
子夜驚雷炸響,明珠踩著焦黑的合巹玉珏走出冷宮。裴元洛舊部呈上染血的襁褓——正是從北境搶回的”太子”。她撕開嬰孩耳後的假皮,露出與顧唯卿如出一轍的硃砂痣:”傳令西蜀巫醫,三日後舉行滴血驗親。”
五更天,顧唯卿撫著心口潰爛的海棠紋踏入廢墟。他拾起半截焦黑的胭脂匣,內側刻著的”蕭”字正被血漬侵蝕。當狼嚎聲穿透宮牆,他終於明白明珠那抹淬毒的笑——她早將真正的”遺詔”,烙在了每個皇子誕生的啼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