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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指盟
北境的風裹著細碎的雪粒,將狼主大帳前的篝火吹得忽明忽暗。阮明珠解開狐裘的系帶,任由寒氣侵入脖頸——這是她故意露給狼主看的破綻,就像三日前她故意讓探子“洩露”裴元洛的銀甲殘片埋在北境山谷一樣。
“娘娘的脖頸比羊脂玉還白。”狼主用彎刀挑起她垂落的發絲,刀鋒貼著她跳動的脈搏,“可惜本汗最厭白玉,只愛染血的狼牙。”
明珠輕笑,指尖撫過刀身暗紅的鏽跡——那是西蜀巫醫特製的“赤鴆”,遇熱則化為劇毒。她數著帳外狼衛的腳步聲,在第七聲時突然握住狼主的手腕:“大汗可聽過南國的‘斷指盟’?歃血為誓太俗,不如以指骨為契。”
狼主的瞳孔驟然收縮。他年少時被兄長砍去三指,此事唯有已故的乳母知曉。此刻明珠的護甲劃過他殘缺的左手,冰涼的觸感讓他想起亂葬崗上腐爛的斷肢。
“娘娘想要本汗哪根手指?”狼主突然大笑,將彎刀插入案幾,“不如用顧唯卿的心頭血來養盟書?”
帳簾忽被疾風掀起,裴元洛生前埋下的暗探踉蹌而入,懷中抱著個雕花木匣。明珠嗅到熟悉的沉水香——那是她上月縫在假孕藥囊裡的迷魂散氣味。暗探跪地時匣蓋震開,半截焦黑的手指滾落,指節上套著顧唯卿的鎏金扳指。
“大汗的探子手腳倒是利落。”明珠拾起斷指,指尖蘸了蘸扳指內側未幹的血跡,“可惜這血裡摻了西蜀的‘傀儡蠱’,沾膚即入髓……”她突然將斷指按在狼主殘缺的掌根處,“三日內若無解藥,大汗這只好手也要廢了。”
狼主暴起掐住她咽喉,卻發現五指漸漸麻痺。明珠撫著頸間青紫,將唇脂塗在他僵硬的指節上:“本宮要的不多——三千鐵騎換解藥,五座城池換‘鮫人淚’的下落。”她撕開袖口,露出腰間虎符烙痕,“至於顧唯卿的人頭,大汗不妨留著當酒器。”
帳外忽傳來狼嘯,明珠知道這是西蜀巫醫傳來的訊號。三日前她將狼主獨子的乳母換成自己的人,此刻那孩子耳後的紅痣該開始潰爛了。她端起血酒一飲而盡,酒液中浮著的正是能緩解麻痺的草藥。
“娘娘比草原的母狼還毒。”狼主扯斷腰間骨鏈,九枚指骨叮當墜地,“但本汗的牙,專啃硬骨頭。”
子夜,明珠站在埋著裴元洛銀甲的山谷前。北境的雪掩蓋了所有血跡,卻蓋不住她袖中狼主斷指的血腥氣。她將指骨埋入凍土時,想起顧唯卿昨夜送來的密信——那男人竟想用“鮫人淚”偽造先帝血書,卻不知真正的玉璽早已被她熔進虎符。
“該收網了。”她對著虛空輕笑,雪地上倒映出無數狼衛的影子。明日日出時,這山谷會開滿淬毒的冰淩花,而顧唯卿的探子將“意外”發現狼主與西蜀往來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