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半個小時,奈費勒的手下看到穿著白披風的阿爾圖騎馬離去,就立馬準備沖進院子,卻看到騎著馬的奈費勒慢慢悠悠走了出來。
“大人,您就放那個賤人走了?”那個長得和阿爾圖幾分相似的孩子咬牙切齒地看著阿爾圖的背影,“只要您一聲令下,我現在就上去殺了他。”
“不可,他現在是蘇丹面前的紅人,留著有用。今天就到這裡,你們回去吧,我出去散散心。”
奈費勒一聲令下,手下們雖然不解,但是利索地收拾隊伍回城了。奈費勒也調轉馬頭,向郊區走去,看到人們走遠了,藏在奈費勒背後的老闆從奈費勒的披風裡冒出了頭,靠在奈費勒的背上:“奈奈醬你的大鬥篷太好用了。”
“你能不能先把腿從我腰上拿下來。手也下去。”
“我不,我怕掉下去。”老闆說完,還像個大樹袋熊抱著樹杈一樣,整個人盤在奈費勒的身上,頭還靠在人家肩膀,哼哼唧唧的。奈費勒呢,也是沒辦法,想說什麼最後一言不發,承受了一切。
走了一段時間,兩個人來到了郊區的山坡上,雖然天色已晚,皎潔的月光卻將大地清晰地展現在眼前,老闆指了指眼前正載歌載舞的工地休息區說道:“這是上次法克兒,啊,就是那個小質子希望我幫忙修建的暗渠,這條暗渠,大概5個月能修建完畢,工人有1500人,都是小質子精心選拔出來的,是可以隨時聽調令的。而且這些人,每天都在做高強度的體力活,也是一種鍛煉。”
老闆的話,讓奈費勒眼睛一亮。
“所以。”
“所以,不是不能囤軍隊,而是囤積瞭如何藏匿。我現在發現修建基礎建設是非常好的方法。你看,我現在身邊,除了這條水渠,之前修建質子寢宮的人、日常在舍館幫忙的人、印刷小冊子的人、天空鏡觀察維護的人、熱氣球活動的人,再加上驛站、碼頭等等,其實都是可以排程的部隊。”
“你聰明啊。”顯然奈費勒沒有想到老闆有這麼多軍事儲備,有些震驚地回過頭看著靠在自己背上像個大孩子一樣撒嬌的男人,完全聯系不到一起。
“而如果從您的角度看,奈費勒大人,等您的學校建起來,裡邊可以囤積一些人,還有黑街,您日常在那裡施粥積累了人氣,也是可以用的力量。將來這些力量,都是您的後備役。”老闆說完拍了拍奈費勒:“這些都是我給您準備的革命力量。”
“是我們的。”奈費勒拍了拍老闆扣在他胸口的手,非常堅定地說了一句:“我們會成功的。”
“當然會的,不過,除此之外,奈費勒大人,我一直有個問題。”
“我也有,你先說。”
“你決定起兵造反,是因為我被選中了參與蘇丹的遊戲是麼?”把下巴架在奈費勒肩膀上的老闆,在說完這個問題之後,明顯感覺,奈費勒的心跳加快了。
“....是。”奈費勒沉默了許久,點了點頭:“是,我,你....你雖然日常玩世不恭,但其實,是我在朝堂最敬佩的人,其實我很羨慕你,圓滑且快樂。你每次都是這樣,不光可以讓蘇丹滿意,還能不動聲色地把事情完成,是人民和蘇丹之間完美的潤滑劑,就比如這次的暗渠....這些都是我做不到的,我是一個愣頭青,只會讓蘇丹生氣。我也知道我的想法非常天真,幹的事情也很沖動,所以我....我很需要你的幫助...我也以為,你需要我的幫助?”
“什麼幫助?”
“我以為,你並不喜歡這個遊戲,想讓我帶你脫離這個遊戲,而脫離的辦法,除了殺死蘇丹,我想不到別的。”
從背後看不到奈費勒的表情,但老闆看到奈費勒拽著馬韁繩的手在微微顫抖:“之前看到你和阿蔔德走得那麼近,我都快絕望了。”
“我明白了。”老闆松開抱著奈費勒腰的手,拍了拍他緊握的拳頭:“讓你擔心了。”
“沒事,我賭對了,這就可以了。”奈費勒回頭笑了一下,然後對老闆點了點頭:“我沒有問題了。”
聽到奈費勒的回答,老闆有些意外,但是尊重奈費勒的選擇:“.....行,那咱們回去吧。”
“好的。”只見奈費勒話落,忽然拽起馬韁繩,馬一個前腳離地嘶鳴了一聲,老闆措手不及,直接一個後空翻,從馬屁股上滾到了地上,竟然穩穩地站住了。
“奈費勒,你行不行!還好我身手敏捷,不然早就趴地上了。”老闆揉著自己的腰,不可思議地看著奈費勒:“你...你公報私仇啊...”
“對啊,我今天來見你就是來報仇的阿爾圖大人,您自己走回去吧。”
說完,奈費勒頭也不回地騎馬離去,把老闆扔在了荒郊野外,任憑老闆在後邊喊:“奈費勒你這個人要不要臉!!前一秒還喊我親親呢,現在就把我踹了??你你你!!”
然而,罵歸罵,奈費勒走得可是非常決絕。
可憐的老闆,一邊哭一邊在雜草叢生的小路上往家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看到騎著馬過來接自己的大白貓,就跟見到了親人一樣,抱著自己的馬,哭得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