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收回來?”
白曉茗誠懇道:“不想。”
這把匕首就像個見證者,見證她與眼前這人的聯系,見證她完成每一次蛻變,白曉茗自私的想,她捨不得還回去。
萬一這一切都被收走了呢?
莫娜盯著她看了一會,白曉茗若無其事的把匕首收回了口袋裡,拉上拉鏈。
“噗嗤——”莫娜被她的舉動逗得捧腹大笑。
白曉茗看著倒在躺椅上笑得全身顫抖的人,有些擔憂,她還沒忘記那如同爛肉一般的手臂,萬一笑得肉都抖散了呢?
再治一遍的話她可能真要背上高額負債了。
終於,在白曉茗開始思考去哪搶劫來錢多的時候,莫娜停下了笑聲,她因為笑得太劇烈,咳了幾下,即便如此臉色依舊蒼白。
她略微前傾,雙手托腮,笑眯眯地看著白曉茗:“為什麼外面的窗戶要用木板釘住?怕有人襲擊?”
白曉茗坦然道:“這個啊,這是我丈夫釘住的。”
“丈夫?殺了嗎?”
“殺了。”
白茫茫的晨光從窗外落了進來,這是這間屋子唯一沒有被封鎖的窗戶。
白曉茗坐在晨光中,側臉是那麼的明亮,莫娜瞧見白曉茗鄭重其事地點頭。
她沒問白曉茗之前被圍在巷子中是因為什麼,而是問:“你做什麼工作?公會成員還是哪個幫派?”
淡雅的梔子花香蔓延在臥室中,其實沒有一點血腥味,但成長路上堆滿屍骸的莫娜還是輕而易舉就辨認出來了。
白曉茗沒有隱瞞:“臨時工,誰給錢給誰打工。”
“親民版僱傭兵啊,還是個體戶…”莫娜話鋒一轉,“讓我們說回正題吧,你是在哪找到我的?”
莫娜還記得沉入藍海的寒冷刺骨,就連現在的呼吸也彷彿帶著冰冷的濕氣,肺泡裡灌滿蔚藍色的湖水。
提起這個,白曉茗不由得回想到了當時的情況——
那其實是一個意外,她在家裡待得有些無聊,暴雨一連下了好幾天,她從沒見過這麼大的雨,港口都被淹了一半。
等暴雨稍微小一點時,白曉茗出門了,她接了一單護送富商的委託。
臨時工不止她一個,當時襲擊者的火力很猛,臨時工分成了兩隊,一隊繼續護送,一隊引開襲擊者,分走火力。
他們與襲擊者在森林公園交火,最後以臨時工只剩她一個人的代價擊殺了對面所有人。
遍地屍體,她還需要把這些屍體都處理了才能下班。
處理完準備去簡單清洗一下身上的血漬和匕首,深林公園裡有一條河,盡頭連線藍海市。
白曉茗在洗臉的時候,猝不及防對上了一張慘白的臉。
“咳咳咳!”
她險些沒被嚇死,以為自己洗臉的水是屍體的洗澡水。
過了最初的驚嚇,白曉茗把人從河裡撈了出來,越看越眼熟,最後認出來了,這就是匕首的主人。
那時候白曉茗真的以為莫娜已經死了,因為她聽不到心跳聲,渾身散發著冷氣。
但不管是屍體還是活人,白曉茗都把莫娜帶回家了,好在微弱的呼吸也是呼吸,人還沒死。莫娜的情況比較特殊,她怕莫娜是因為仇家才落到這個地步,不敢把她帶到醫館,她信任的醫生只有陳醫生。
“所以還得感謝這場暴雨啊?”莫娜歪著頭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白曉茗用力點頭:“這場暴雨不太正常,所有陸地生物都拒絕在暴雨中登場,包括河裡的水生生物,所以你沿路被水沖下來才沒被啃食。”
這是她最早的猜想,但現在已經被推翻了,她沒說的是,那身與異形雜糅的血肉可能才是威懾那些生物的根本。
莫娜瞥了她一眼,直接看穿了白曉茗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