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娜女士,恕我直言,霍威家族的産業沒有外人插手的先例,你可以從中分到股份,但研發以及投放市場的決定權在我。”杜爾·霍威臉上的笑容逐漸囂張,不再掩飾對女人的蔑視。
萊娜沒有被這一番話刺激到,她依舊用溫和的語氣說:“霍威先生,我記得天府藥業是您夫人的企業,你只是個代理,雖然霍威夫人已經去世,你養了不少情婦,搞出了不少私生子…”
哦?
莫娜來興致了,她站在委託人身後透過玻璃反射瞧見了對方的臉色,有一瞬的惱怒,緊接著掛上了虛偽的笑面。
萊娜聲音變得越發柔和:“或許你有意將公司的管理崗位分給自己的私生子和情婦,但霍威夫人至死也沒轉正你的身份,公司的主人依然是阿爾玻莎小姐。
“你這麼說真的好麼?”
把威脅放到明面上來,實際掌權者杜爾·霍威並沒有天府藥業的處置權,一旦暴露出去,他這些年所有的經營都將變為他人的嫁衣。
“萊娜女士,真是令人遺憾…”大腹便便的男人笑眯眯地說:“你患了人類至今無法治癒的絕症,以至於這般胡言亂語。”
“真是令人痛惜。”
萊娜搭在手背上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面:“杜爾先生,別著急,公司能有現在的成就,離不開阿爾玻莎小姐。或許我們的商討,不應該只侷限於我們兩個,您覺得呢?阿爾玻莎小姐。”
話題被拋到阿爾玻莎身上,然而她沒有獲得開口的機會。
杜爾·霍威以一種強硬且傲慢的姿態截下了萊娜轉移的話題:“萊娜女士,莎莎現在還沒有接手公司的能力,身為父親我理所當然應該為她掃除前方的阻礙,讓我們回到最初的話題吧。”
接著,他看向身側的女兒,彎著眼睛笑:“你一定能懂我的良苦用心,莎莎,這都是為了你。”
萊娜卻不領情,溫言道:“我覺得我們繼續討論下去也無法得出一個令所有人都滿意的結果。”
杜爾·霍威微微頷首,贊同了萊娜說的話:“是的,看來要提前結束了。”
他嘆了口氣,似乎很遺憾,他偏過頭朝莫娜說:“真是令人遺憾,萊娜女士疾病惡化,搶救無效…”
萊娜身後的男人倏然神情緊繃,迅速掏出槍護在老闆身前。
氣氛緊張到極致,只需要一點星火就能燎起沖天烈焰。
莫娜露出一個笑容,沒有如杜爾·霍威所想開始行動:“或許你搞錯了一點,先生。委託上只有保護僱主的生命安全這一條,請不要隨意增加我的工作量。”
這出乎人預料的回答打了杜爾·霍威一個措手不及,一而再再而三被人忤逆,他幾乎快要維持不住面上的表情,眯成縫的眼睛裡閃過一道狠戾的光芒。
“蜉蝣小姐,保鏢的職責之一就是服從僱主…當然,我可以加錢。”杜爾·霍威從容地靠在椅背上,雙手攤開:“那麼,請吧。”
萊娜的保鏢在對上莫娜的視線時,後頸的雞皮疙瘩瞬間炸起,彷彿被毒蛇盯上一般,額角滑落冷汗,他按捺著狂跳的心髒,攥緊手中的槍。
“好吧——”莫娜聳肩,拿著槍,邁開步子朝對方走去。
萊娜從保鏢身後探出頭,對莫娜說:“我們可以出你傭金的三倍價格,殺了他。”
莫娜恍若未聞,身後的杜爾·霍威哈哈大笑,眼中的譏諷猶如實質:“石井安保從不臨時改單,太愚蠢了萊娜。”
這副運籌帷幄,蔑視一切的姿態讓萊娜繃緊了下顎,臉上的從容與溫和不見蹤影,憤怒火焰從眼中迸發,她跨出一步——帶著同歸於盡的氣勢走向杜爾·霍威。
沒等她的怒火燒盡杜爾·霍威,保鏢就把她拉回了自己身後。
杜爾·霍威的神情因此變得更加囂張,愉快地翹著二郎腿,用詠嘆調一般的說話方式抒發自身的得意:“這時候就應該來一杯紅酒,這才是極致的‘歡愉’!”
他宛若看戲劇的神明,偏頭對阿爾玻莎說:“我的心肝,去幫我拿瓶紅酒吧,就選埃文沙送的那瓶陳釀,今天是值得慶祝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