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就是你們不告訴我的理由,”他想通了,“因為這是你們和公安零組針對犯罪組織的事。幾個團體和另一個團體的事。”
他確實是當事人,但他除了頭腦提供不了其他力量。一直以來單打獨鬥的經歷果然讓人産生錯覺,認為僥幸可以延續到最後。
“不完全正確,”古裡炎真嘆氣,“合作者名單中也有很厲害的個人狙擊手在。他能在很多行動中提供有力支援。”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你只比藍波大一歲,同樣是沒成年的孩子。我們想盡可能不讓你們面對生命危險。”
“過分的溺愛。”高中生偵探評價。
“其實boss也很......嗯......照顧孩子們。但他還是同意讓你參與了。如果是我,我會無條件一直瞞著你直到最後。”警察停頓了一下,補充:“但這或許並不對。”
江戶川柯南心底一緊。他之前也是這麼做的,並逐漸意識到這不對。
“boss”這個詞語像什麼神秘開關。男孩又開始沉默,蹲在地上開始裝蘑菇。
印著朝日影的直升機不停往返,機翼破空的聲音聽上去比遠處的機槍聲還要忙碌。
江戶川柯南一直縮在黑色日産旁邊,面無表情地看所有人匆匆路過。古裡炎真最開始還緊張他,確認沒問題後,也偶爾離開、去給其他人幫忙。
沖突區情報更新很快。男孩依稀聽到目暮警部說了類似“武裝直升機”、“援兵”之類的詞語,幾位陌生警官總是抹著汗從他眼前離開。之後是“內部分歧”、“狙擊手”、“擊落”這樣的詞,像是有好訊息。
但這些都和一個偵探沒關系。即使他頭腦比在場任意一個人都好用,可在子彈面前,他的頭骨又不會更硬一點。至少沒比防彈玻璃硬。
一切安靜下來時天已經黑了很久。
戴眼鏡的男孩蹲在地上一言不發,直到一個看上去不太體面的三明治闖進他的視線。沙拉醬混著雞排上的辣椒,白白紅紅的樣子,像自己幻想中不太體面的腦組織。
他視線順著那隻骨節分明的手上移,看到熟悉的混血面容。
“吃下午飯了嗎,”古裡炎真說,“沒吃可以拿著這個。”
“我吃了。”江戶川柯南起身,花半分鐘感受已經蹲麻了的雙腿,一臉別扭地接過三明治。
他環視周圍,發現現場人少了很多。之前一直在耳邊嘈雜的救護警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目暮警部的大嗓門。
“別靠著駕駛座車門,”紅發警官又拍他腦袋,“我要上車。這車今天要開回廳裡的。”
“你們現在要收隊了?”
“嗯,”古裡炎真指了指日産另一側,“會帶你回去。偵察車只能把你放在廳裡,但我自己的車在停車場。之後換那輛馬自達送你。”
江戶川柯南低低地“哦”了一聲。他看了眼手錶,確認現在是晚上九點一刻左右。
“感覺怎麼樣?”古裡炎真問。
偵探彷彿難得找到突破口,一字一頓地強調:“我沒添亂!”
“......很乖。”警察先生誇獎。
他其實是想問對方有沒有被戰鬥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