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降繩索固定點、減速器、連線環全部無異常。”
“跳臺坡度和穩定性做第二次測試。”
……
古裡炎真思維放空站在一側,看工作人員檢查所有演出裝置。
其實表演者本人不在意裝置的安全性。但主辦方和團隊還是想負起前期責任。即使看上去有些多此一舉,也要避免出現意外後被追責。
團隊最中間,一位髒辮全部染成紅色、穿著工裝的黑人女性正腳不沾地地忙前忙後,上手親自測試的同時分心指揮其他人。
“你還沒見過尼亞吧?”斯卡魯拍拍好友的肩膀,示意不遠處的髒辮機械師,“尼亞·羅賓森,我的老朋友。”
“特技演員身份認識的朋友?”古裡炎真好奇地問。
“……不是,”斯卡魯改口,“黑手黨身份認識的朋友。”
“尼亞之前在某個地下組織擔任重型機械維修師和駕駛者,平時也幫忙開武裝直升機。後來那個組織好像被,呃,吞併還是全滅了,”紫發青年撓頭,“總之尼亞跳槽了,現在在另一個地方,還是做這些工作。”
“所以她不是一直跟你跑演出?”
斯卡魯搖頭。
“她這幾年都在日本工作,正好有這個機會就來幫我看看。之前好像在,嗯……西班牙還是哪。不過都是幾年前的事。”
古裡炎真“嗯”了一聲,點頭表示在聽。
此時距離演出開始還有兩個小時。裝置檢測不只是工作人員的任務。斯卡魯作為演出者本人,還要在中途配合進行演練。
好友一臉趕鴨子上架、穿著護具上臺時,古裡炎真只能無所事事地戳在臺邊。他不懂機械,也不懂特技。
結束前期的指揮任務,尼亞脫下被機油染黑的手套,走到紅發青年身邊,靠在同一面牆上。
“你可以出去轉轉,”她說,“反正幹站在這裡也很無聊。”
古裡炎真搖頭:“還好。我出去也沒事做。”而且在外面可能會遇到熟人,有點尷尬。
“對機械裝置沒興趣?”尼亞從口袋翻出一根棒棒糖,撕開包裝紙咬在嘴裡,“我還以為,很多男人就算不懂也會上手摸兩把,展示那不知有沒有的‘機械魂’。”
“……我真的不懂。”紅發青年很尷尬。他從學生時期就對理工科很苦手,大學也在與機械毫無關聯的法學系。
“不愧是老朋友,”尼亞感慨,“斯卡魯對這些興趣也不大。”
“特技演員與演出裝置之間的關系,就好像司機和車輛保險。就算不懂其中原理,至少也要會用、保持一個比較熟悉的水準。但他不在意這些,因為他用不到保險。”
“看到那輛機車了嗎?雖然是陪他度過很多場演出的老夥計,但也是我們幫忙挑的。他對結構零件不瞭解,只在乎操控手感。”
後臺另一側忙碌又熱鬧,這一角被忽略的兩人不知不覺間就更放鬆。
機械師臉上沒什麼表情,但也和大多數有色人種女性一樣,很喜歡聊天。兩人話題逐漸沒有方向,想到什麼說什麼。
她看著停在舞臺邊上的機車,語氣自然地問:“你會騎嗎?”
“會,”古裡炎真點頭,“我有一輛,也是朋友幫忙挑的。”
“哪個型號?”
“川崎忍者zx6r。”
尼亞一頓。
她側過身打量自己的聊天物件,表情越來越奇怪。
“你等一下,”她後背離開牆,對著工作區揚聲喊,“斯卡魯,借一下你的頭盔。”
工作區傳來一聲許可,聽上去特技演員本人已經開始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