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巴利“嗯”了一聲,走到房間最裡側用探照燈掃了一圈。沒有放資料的立櫃,也沒有其他用得上的東西。兩人只能從肉塊房間退出去找其他路。
回到明亮的走廊後,紅發男人示意黑色金屬門方向:“再摸摸看。”
迪倫佐:“……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第六感很強或者運氣很好的警犬。”金巴利面無表情。他也走到門前,學著同伴的樣子用手在兩側牆面上隨意摸索,挑戰自己的運氣。
醫生翻了個白眼,在男人背過身後對他做了個不太友善的手勢。
潛入者們陸續又發現了三個一模一樣的房間,裡面全部是實驗失敗的獸類屍體。算上最開始那間,共計一百六十個收納籠。
詭異的視覺沖擊一開始打了觀察者一個措手不及。但見得多了,他們也漸漸能習慣那些肉塊,並慢慢做出些分析和推測。
“還挺熟悉的,”馬德拉板著臉嫌棄地說,“我有次跟著巴爾的摩那邊的武裝小隊出任務,有個成員被猛獸咬傷了要急救。我問他是什麼樣的猛獸,他說是實驗室跑出來的。兩只,一隻是三米長的貓,一隻是六條腿的鳥。”
“晴屬性?”
“嗯哼,”醫生點頭,“晴屬性活化過的。對面有西西裡某個老家族的倖存者。那群外人把他奉為上賓,哄著人在實驗室裡搞活化研究。貓是成功樣本,鳥是失敗樣本。”
金巴利點頭。這麼看來烏丸也抱有同樣的想法。他們看到的失敗品都沒有那麼體面,或許是沒有“倖存者”提供力量源。
潛入者們最終回到黑色金屬門前,對著直頂天花板的大家夥發愁。兩人線交彙在一起,又不約而同移動到男人手中的裝備箱上。
“……我一開始就支援用暴力手段,”醫生小小“嘖”了一聲,“大不了搜查結束立刻跑,一路打出去。”他們來的時候已經向據點傳送了定位資訊。三十分鐘足夠支援埋伏完畢,隨時接應。
同伴沒有答話,算是認可了這個方案。他蹲下身從箱子裡摸出幾枚炸.彈:“四個夠嗎?”
“夠了,”迪倫佐瞄著炸.彈上的貝殼翅膀圖案,“嵐守閣下親自改裝的。有人做過測試,一枚炸穿銀行金庫門不是問題。”
......到底是什麼情況需要彭格列的人去炸銀行金庫。
金巴利沒有吭聲。他簡單計算後將炸.彈設定在門前不同位置,與醫生同時後退,開啟折射盾。
炸.彈引爆後火光瞬間充斥了整個走廊。玻璃破碎的聲音摻雜在瓦礫紛飛的動靜裡。黑門四分五裂重重掉在地上,露出背後空間的全景。
“好訊息,”金巴利率先起身,“我們沒找到的‘失敗同類’就在那裡。”
現在,搜查小隊兩人已經能確定結果——他們確實找錯了地方。
銀色子彈資料庫的管理遠沒有他們想象中嚴格。那些存放著藥物資料的計算機大機率正和其餘黑箱子混在一起,安安靜靜地吹著空調風,自顧自跑著後臺。
它們並不在“死區”裡。這裡存放的只有一些更實體化的東西……以及或許是更核心的線索。
黑門背後的房間與前面幾個儲藏室構造大致類似。一排排泡在營養罐裡的畸形屍體在中間,外圈是早已廢棄不用、打不開的終端和儀器。在最複雜的一個終端旁,一本印有密密麻麻字元的紙本正躺在桌面上。
兩人像刑警那樣用相機對現場做了個簡單的記錄,在手稿前彙合。金巴利粗略掃了一眼,發現看不懂,很快移開視線。
但馬德拉看得懂——那都是她作為研究人員必須具備的專業知識。
她鏡頭對準手稿整體拍了幾張,小心翼翼地翻過每一頁依次拍攝新照片,記錄裡面的內容。
“是什麼?”金巴利見同伴眉頭緊皺,好奇地問。
“挺好的老東西,”迪倫佐語氣複雜地回答,“一本資料。但不是原本,是影印的。”
“主題大概是,‘點燃晴屬性火炎後人體各項生理資料的變化情況’。我在總部圖書館見過同一系列的其餘原本。因為很多資訊都在後續研究中更新了,老版本沒什麼用,只作為綜述裡的參考。”
到這一步,他們大概猜出了烏丸蓮耶在做什麼研究。這老頭無非是想利用藥物模擬人體點燃火炎後的狀態,獲得類似細胞活化的效果。
但西西裡所有人心知肚明。死氣之火的燃料是人體生命力。血液中沒有類似燃料的實驗物件該如何模擬這一特性,又會有什麼結果,答案很明顯——aptx、銀色子彈,以及更早的同系列研究,暗地裡都使用活生生的人命堆成燃料,慢慢維持運作。
或許周圍那些“失敗的同類”算是“有價值”的結果,所以才泡在營養罐裡等二次使用。但也沒那麼“有價值”,只能放在這裡積灰。
兩人完成探查工作,開始收拾裝備。
“你要炸掉這裡嗎?醫生。”金巴利在“醫生”兩個字上加了重音,像在暗示什麼。
迪倫佐攤手。
“見得多了,我的忍耐力已經好了不少,”她說,“我向boss彙報時會額外提一句的,關於要不要讓我們霧守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