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街醫生也跟著點頭。
兩個好奇的人最終還是沒有為難她。
貝爾摩德內心鬆了口氣,暗自決定下次再來時一定躲著那個威脅性不小的少年。她正思考另一個小家夥的去向,下一秒就在診所門口撞見對方。
“已經要走了?”混血少年問。他臉上新添了些傷口,牆灰和血跡抹得滿手都是,衣服和牛仔褲也不太整潔,完全是剛打完架的模樣。
只是貝爾摩德直覺哪裡不太對。
看到小孩身上不少血的樣子,迪倫佐頭疼地喊他過去給傷口消毒。歐文站在原地沒動,撩起短袖一角翻找自己的牛仔褲口袋。他學著其他人的樣子喊住貝爾摩德:“稍等一下,女士。”
賓亞德女士快對這個稱呼過敏了。“叫我卡米拉吧,”她隨口起了個名字,“有什麼事嗎?”
混血男孩伸出手,展示自己從口袋裡拿出的東西。
那是幾支零散的注射用藥劑,放在半透明的小玻璃瓶中。
“你掉的東西我幫你拿回來了。”
看著那幾支熟悉的試劑,貝爾摩德周身氛圍明顯冷下來。
“‘皮特和保羅’是那群幫派的人?”她話裡已經帶上挑釁。
“嗯,”叫歐文的少年意味不明地肯定,“我記著你最開始腰上有個挎包,再遇到的時候不見了。我去那群家夥的聚集點,發現他們在翻你包裡的東西——就是這幾個小瓶子。我順手幫你搶回來了。”
解釋聽上去很自然,但到處都是漏洞。
貝爾摩德很確定自己最初開槍時兩個少年人不在。他們多半是用望遠鏡一類的工具,一直觀察著混戰的動向,從而清楚地指出自己最開始帶了挎包。她還以為是路過的好心孩子呢,這樣看來,小家夥們行為裡多少摻了點看熱鬧的成分。
他們大概早就盯上了她的藥。想來皮特和保羅都只是歐文脫身的幌子。小家夥非要在她進診所後才離開,多半也是怕當事人發現自己的行蹤。黑發少年不但幫好友隱瞞,還當著她的面對迪倫佐暗示真實情況。
貝爾摩德第一次後悔自己識人不清。
“心眼真多。”她頂著易容直言不諱地評價。
兩個小混蛋都是。
歐文厚臉皮接下這句誇獎。
拉丁裔女人大致清點了一下混血少年手裡的藥劑數量——六支,全都在。她一臉自然地道謝,拿走自己的東西,對幾位新朋友揮手告別。
傷患走遠後,站在一側看戲的迪倫佐也對歐文伸手。
“原本的藥呢?給我吧,”她一臉無奈,“我知道你偷偷替換了裡面的東西。”
“先下手獲得主動權是好事。但這計謀太顯眼了,卡米拉不可能看不出來。”
歐文癟嘴,小聲嘟囔:“萬一她真的不怎麼聰明呢?”
“不可能,歐文,”短發醫生打擊他,“我們和卡米拉相處這麼久,對她的真名、真實相貌、行為動機什麼都不清楚。我也僅僅能從她的血液顏色和凝血反應大致推斷她的真實人種。那位女士很擅長隱藏,是個厲害的人。”
山本武提醒:“你採集到了血液樣本。”
迪倫佐攤手:“那也要能找到對應的人。”
她開導性拍了拍歐文的腦袋:“最重要的是,她就這麼無所謂地走了。你覺得是什麼原因?”
歐文腦子有些慢。他還在頭疼地思考其中關竅,小雨守已經先一步將答案講出來:
“吉姆不會搶先一步把裡面東西都換成蘇打水了吧?”
“而且卡米拉也猜到了。”
歐文:?
歐文:??
看著小孩如遭雷劈的表情,迪倫佐也跟著開玩笑:“往好處想,說不定是椰子水呢,價格還高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