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首要任務還是從這位近戰天才手下逃脫。蘇格蘭決定將那些有關內心信念考驗的問題放在一邊,專注眼前的撤離計劃。
出乎意料的是,在他再次行動的前一瞬間,格拉帕放下手槍收進腰間槍帶,緩緩舉起雙臂展示自己的無害。
貓眼青年瞳孔驟縮,手中的槍有些不穩。這架小巧的殺人機械並沒有像它的同伴那樣被主人收起來,而是槍口略微偏移,處在一個隨時能回歸原位的姿勢。
混血青年勾起嘴角:“看你這麼頭疼,我幹脆講兩件對你來說算是好訊息的事吧。”
“第一,我答應了一位朋友,不會親自取你性命。”
蘇格蘭聽到這裡眉頭緊皺。
組織中能聯系起他和格拉帕的人不在少數,但他不認為這些人會因為蘇格蘭一個剛獲得代號沒多久的新人而拉下臉向格拉帕求情。
還有另一種可能,這位未知的“朋友”結識的並非“蘇格蘭威士忌”,而是“公安搜查官諸伏景光”。
格拉帕看到眼前人突然陰沉的表情,內心産生些惡作劇成功後的暗爽。
他笑得更開心了,語氣輕快地補上後半句:“第二,據我所知,我可不是在場唯一一個通敵的叛徒。”
沒有被收回的手槍剎那間歸位,搭在扳機上的食指不停顫抖。
重新被槍口貼著額頭的混血青年向前跨出一步,將持槍者手中的武器連帶手臂向後:“對吧,警官先生。”
諸伏景光爆發的殺意像是能將人就地刺死。
他移開扳機上的手指,握住手槍握把對著格拉帕側臉襲擊。後者一矮身,從腰間抽出匕首,以視線捕捉不到的速度抵上面前人的喉結。
“幹什麼呢蘇格蘭,保險都沒開啟,威脅人也要把樣子做足啊。”格拉帕嘲諷了一句。
諸伏景光的臉色仍然很陰沉:“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沒什麼。我只知道你的名字和你從警校出身。至於具體隸屬哪個部門我不清楚,不過想問到也不困難,”格拉帕挑了下眉毛,“放心,我真的不會做什麼對你不好的事。我還說過另一句的吧,‘答應過一位朋友不動你’。”
“我和他之間的信任可是很可靠的。”他補充了一句。
諸伏景光:“我憑什麼相信你。”
格拉帕“嘖”了一聲,把手中的匕首放下。
“我知道你是公安臥底的時間是去年二月。如果我有什麼其他心思,你的家人朋友早就收到你的遺物了。”
“我還幫你打過掩護呢,當時在千葉和聯絡人見面的粗心警官。”
粗心警官:......
他想起來了。
去年二月他和同事在一家居酒屋碰頭,剛出店門就遇見格拉帕湊上來。事後琴酒意味不明問起這事的時候這小子還解釋了一些奇怪的話。
那次他隱蔽做得很好,和公安的人從頭到尾沒有過正面接觸。因為格拉帕莫名的行為,諸伏景光也懷疑過自己是否已經露出了破綻。但這位前輩並沒有像琴酒對待叛徒那樣當即給他一槍,反而替他掩飾。
他本以為危機已經退去,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諸伏景光又感受到了熟悉的挫敗感。
他怎麼就沒懷疑過格拉帕也有問題。
“我妥協了,”貓眼青年說,“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也請前輩不要把我的事情說出去。”